秦舒身子轻轻颤抖着,二哥九死一生,秦家上上下下每当他出征,都会提着一颗心,生怕什么时候就会收到他战死的消息。
父亲更是连二哥的棺椁都偷偷准备好,怕无法替他收尸,还指望着家里的人都不知道。
这些在沅凌的口中,成了轻飘飘的“有功”,秦戈为了自己的部下讨个应有的功劳,便成了“忤逆”。
沅凌察觉到秦舒的样子,轻叹着过来扶住她:“舒舒,朕也没有狠狠责罚,不过是让他能多陪陪他的夫人,也好堵别人的嘴,朕心里知道轻重,不过你身在后宫,往后这样的事就不要提了,免得让人说你干涉朝政。”
秦舒慢慢地抬眼去看他,眼里的陌生和失望看得沅凌心里揪起来,升腾出一丝烦躁:“你是朕的皇后,你该时时刻刻站在朕的身边才是,而不是为了旁人便急匆匆地来质问朕,舒舒,往后要与你一并走下去的人,是朕。”
沅凌用力地将她抱住,手臂的力气不容她逃开。
秦舒无力地闭上眼睛,他口中的“旁人”,是自己的兄长,是她的家人。
怎么会有一日,她当初满心欢喜的人,会让她与自己的家人划清界限,怎么会有一日,她像是站在峭壁的边缘,不知该往哪里走才是正确的。
……
秦戈被夺了权,然而宫里对皇后的封赏却不断,一样样说出来都惊人,让人心里猜不准这皇上对秦家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沈鸾在家中忧心:“舒舒怕是要担心坏了,宫里也没个人陪她说话,我怕她钻牛角尖。”
“舒舒没你想的那么笨,况且瞧着皇上对她的情意,也不会让她太难过。”
沈鸾瞪了秦戈一眼:“你不懂,舒舒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得很,只不过她从来不喜欢将心里想的随便说出来。”
秦家就她一个闺女,她与三个哥哥能说什么,少女的心事多半都是与沈鸾倾诉。
“自己所爱的人针对秦家,舒舒怎么还能当做没事人一样?”
秦戈给沈鸾顺毛:“皇上大肆封赏,此举便是在安抚她,让外人见了就算我被夺了权也不敢轻慢秦家,毕竟宫里还有个受宠的皇后,皇上这一棒子给个甜枣,这颗甜枣就是为了舒舒给的。”
秦戈不怀疑沅凌对秦舒的心意,他觉着哪怕秦家没了,沅凌都不会亏待了秦舒,只是要真到了那个时候,舒舒怕是……
秦戈正了正脸色:“阿鸾,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你说。”
“九星留给你的那只镯子之外,还有一张舆图,你可还记得?”
沈鸾瞬间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眼睛亮晶晶的:“当然记得,你查到那是哪里了?”
“到如今我也不敢确定,但我已记起大概的方位,行军之时我似乎无意间瞥见过那里的地形,可后来再去细查却查不到,但我依稀记得那是个小镇子,依山傍水十分秀丽。”
沈鸾静静地等着秦戈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