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以目见虱,目中全虱固然是箭术极高的境界,但是为将者,若是只能见虱而忘记了其他,却更不合格。所以寒浞炼成惊世箭术之后,并没有只见到箭术,而是敏锐的发现了后羿登上帝位后,荒淫放纵,箭术修为渐渐落下,所以才果断出手,取了后羿的性命!”
黑獭心中顿悟:“若是为将者,心中眼中只有箭尖所指,那就永远射不到要害!”
“那么,此局真正的要害是什么呢?我真正的敌人是谁?”
“是将主……将主对我心有不满,所以才故意以此考验我,我目的是要撑势而起,还要在将主之下保留自己的地位。将主掌握我前途性命,大大得罪不得,所以我必须射杀那人。但将主威权自握,我却不肯受他摆布,由他完全掌握我的生死富贵。大丈夫生于天地,岂能生死富贵,操之人手?”
黑獭了然:“所以,这一箭,应该射向的是真正的要害所在……”
这一刻,之前的那一缕黑气才骤然浮上心头。
“那是……”
他再次空拉开雁鸣弓,旁边的伙伴都道:“黑獭,你在干什么?你已经没有箭了!空拉伤弓,若是断了将主的雁鸣弓,你爹非揍死你不可!”
普六茹低调的在旁边看了许久,他知道自己是寒门汉儿,万万出不得头。
见到这一幕,却也是悄悄抬手,给宇文黑獭指了一个方向……
宇文黑獭弯弓空箭,指向那个方向,他睁开眼睛,这一次手中的菩提心木扳指同眼中的兵字印一并,生生睁开了‘心眼’,一瞬间,整个怀荒镇被他摄入眼中。
天上那只金色的划痕再次睁开一只眼睛,锁定了城中许多扭曲的影子。
“住手!”
拓跋焘刚喊出声,黑獭手中的弓弦便已经弹出。
这空射之箭,只有气机,将旁边的一众同袍的心神共振,一同囊括在这一箭之中,犹如成为了众人的眼睛,带着众人的神识飞射向镇中另一处军营。
无形的气机之箭,犹如飞矢,瞬间掠过数十里来到一处营帐前。
旁观的众人的眼神也随着这道长箭刺穿帐幕,来到一个昂然大汉,军中偏将面前,然后无形气箭透过了他的面门。
偏将面露惊骇之色,众人的眼睛随着无形之箭透过了他的皮囊,露出里面一尊无法形容的扭曲存在。
“月魔画皮!”
拓跋焘怒喝一声:“有魔头混进了军营之中!”
他拎起备用的长弓,自箭囊之中抽出一只破魔箭,佛门菩提木的箭杆上道门血纹钢箭头闪烁寒芒,以军中冲天而起的气血锤炼成钢,最能破万法!
随着黑獭一箭开出的视野,整片军营都被点亮。
此时拓跋焘身边的亲卫俱都张开了强弓,朝着数十里外的军营抛射箭矢。
那一瞬间无形的兵家锋矢阵成型,飞射的数十只重箭被一股无形的箭势囊括,上面的气机融汇一体,伴随着嗖嗖嗖的破空声,不断有军营上空的阵法禁制被爆裂的箭矢打开。
直到完全贯穿那层层迭迭的禁制。
天空之上,那一道金色的竖眼之中,亦有一道气机化为金色的长箭,随着黑獭无形气箭命中那尊魔头,骤然落下。
拓跋焘的破魔之箭和金色的长箭一前一后,落向军营。
金色的长箭后发先至,钉穿了人皮,将其中的画皮魔物连同皮囊一并牢牢定住。
然后便是破魔之箭紧随其后,将其贯穿,身上的皮囊顺着箭痕裂开,扭曲犹如恶鬼一般的魔头一头栽倒出来。
“黑獭!”
“再看看还有没有魔头潜入进来!”拓跋焘面色凝重厉声道:“请宗爱真人祭出照妖破魔镜,城中禁制施展到最大,我要让这些魔头无所遁形!”
又吩咐身边的家人道:“禀告祖母,快去!”
随着四方箭塔惊动,很快拓跋焘便持着兵符,登上一座箭塔,画皮魔物的尸体已经被拉去给城中驻守真人和诸多大将看了!
伴随着四方尖啸顿起,却是自知暴露的画皮魔在倾力制造混乱。
拓跋焘登上箭塔,金色的宝镜从城中木楼之中飞起,镜光一寸一寸扫过怀荒镇,拓跋焘拉开雁鸣弓随着镜光一点一点的挪动箭头,然后看到一道黑气便猛的射出一箭。
箭塔加持下,箭矢贯穿一切禁制,堪比阴神真人全力一击。
很快便有五六尊画皮魔死在箭下……
此时又有家人来报:“老太君让将主速速回军营来……出大事了!”
匆匆赶军中大帐,就听到自己的祖母凝重道:“那些被画皮魔物顶替的军中将士,具是这几天从武川镇回来的人!有人在截杀他们顶替,武川镇可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