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法斯的深夜,灯红酒绿的卡廷街偏僻无人的角落,狭小隐蔽的魔女小屋二楼。
四个身穿黑色长袍,将面孔隐藏在兜帽之下的邪教徒,捧着手中的油灯,任由自己的影子摇晃着倒映到窗外,在谋划屠杀别人全家。
这不是邪教,还有什么是邪教?
卡法斯下城区,靠近港口的仓库区三十二号。
这里是白狼帮的主要据点,科波拉·白狼坐在桌子后面,查看着今天的账本。
他对数字十分精通,虽然身为超凡者,走上了血杯之路的饥渴者,他通过血药几乎控制了整个帮派。帮中的打手,都大量服用由诱惑之血的人药精粹而来的血药。
这些血药让他们肉体变得强大,也越来越难以抑制,对血药的渴望。
他们因此被驯化成了恶犬。
但科波拉知道,当这种渴望到达极限,开始异化自己身躯的时候,就必须推开衔尾蛇之门,成为真正的超凡者。
不然就会彻底沉沦欲望,化为食人的怪物。
恶犬就会成为噬主的恶狼!
当然,帮中的打手往往走不到这一步,就被科波拉炼成血药了!
科波拉深知,超凡也是有极限的。
如果以为有了神秘手段就能控制整个帮派,那迟早是要出大问题的。所以他每天还会坚持盘账,面见自己的得力手下,以及倾听下城区的各种消息……
他在警局和守夜人中腐化的内应会给他卡法斯市上层的各种消息。
他要敏锐的判断这是否对自己有威胁。
“那个年轻的狼人的肉体灵性真是美妙啊!可惜到了这一步,我手中的秘传已经没有进行下一步的秘仪了!那一次联络我的人,说我手中的秘传出自原罪教派……原罪教派啊!”科波拉眼中闪过一丝暴虐和狡诈:“那可是一个大教派,必然会有更进一步,成为‘蜕变者’的线索。”
“可惜……他再也没来找过我。”
“而他的手段又太过诡秘,仅凭一次联络,我完全没有找出他的线索,不然……一个原罪教派的超凡者,应该很好吃吧!”
科波拉喉头蠕动,口中分泌了大量的涎水。
此时,他突然警觉,外面已经太久没有人声了!
虽然他敏锐的鼻子没有闻到血腥味,但人的呼吸和走动的声音是不会完全消失的。
科波拉缓缓打开抽屉,按住了里面的一把左轮手枪。
对着面前三名强壮的打手,示意他们去外面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飞掠而来,速度快的将风声都抛之脑后,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骨头碎裂声,科波拉就看到自己的一个得力手下头颅扭到了背后,一双死灰色的眼睛看向自己。
那个身影没有停手,在其他两名打手拔枪之前,他便一边夹着一个,将他们健壮的身躯控制在臂膀之下。
此时科波拉将重达近千磅的桌子整个踢了出去,朝着那个身影砸去。
而自己却躲在后面不断开枪。
子弹贯穿了桌面,钻出一个个拇指粗细的洞,木屑横飞,但那个身影却犹如鬼魅一般躲过了所有子弹,这时候,伴随着门外一声低沉的咒语:“黑暗!”
所有的光都骤然熄灭。
科波拉大喜过望,眼眸在黑暗中绿油油的,来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狼人,黑暗就是他的故乡。
科波拉现在还没有变身,就是担心这是圣教会或者守密人的一个局,逼迫他暴露狼人的身份。
但在黑暗中,他完全可以遮掩自己的某些特征。
可就在灯骤然熄灭,便是狼人的黑暗视觉也要短暂适应的片刻,一道绿色的光线骤然在科波拉眼前爆发,而门后将一切声音吸纳的黑暗也笼罩了这间房间。
视觉和听觉在同一刻被剥夺。
科波拉再也顾不上其他,他的手臂撑破了衬衫,然后是整个上半身,原本就粗糙的毛发疯狂生长,犹如狼毛一般粗糙的黑毛布满了全身。
两条粗壮的大腿是反关节的狼足,吻部凸出,显露出一口的獠牙,变身完成的狼人高达两米,浑身涌动着强悍无比的力量。
它一只手就能掀翻几千磅重的物品!
但这时候,一柄笼罩着绿光的长剑从身后贯穿了他。
长剑钉着他的心脏刺出,狼人受痛几乎疯狂,狂暴之血濒死涌动之下,它回头伸手朝着身后捞去,但这时候,一道蓝光加持在了长剑上。
强大的神圣力量骤然封锁了他的心脏,顺着血脉流淌到了他的全身。
陷入弥留之际的科波拉勉力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谁袭击了自己。
却见几个身披斗篷,带着兜帽的神秘人缓缓从门外,走到了他面前。
有人拔出匕首,一个个将旁边被桌子砸倒的打手抹喉……
科波拉碧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为首的兜帽人。
他捧着一盏银灯,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越过满地的死人,在科波拉的耳边轻轻道:“原罪教派的东西在哪里?”
科波拉瞪大了眼睛,他露出满口的獠牙,就要朝着那人的咽喉咬去,但这时候,捅入他心脏的长剑骤然一拧,剧痛打断了他的动作。
“想要那些东西?做梦!”
科波拉冷笑着喘息道。
“看来你以为死亡是终点,但我要告诉你,它并不是……”
为首的兜帽人打了一个响指,头顶的灯骤然明亮起来,他抓着狼人的脑袋,让科波拉仰头凝视着灯光,此刻摇曳的灯火越来越接近红色,就像‘血’一样……
第二天,当警局的人赶到白狼帮的时候,所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处刑现场的血腥模样。
警长奥利弗捂住了鼻子,看到大厅中被围绕一圈的尸体。
他们跪倒在地,咽喉被整齐割开,因此得以将整个脑袋都向后仰,凝视着头顶画着灯父符号的血灯。
大名鼎鼎的科波拉,就跪在正中间,脖颈被割开近半,头颅呈与脊椎九十度弯折,一双碧绿的眼睛正死死凝视着正上方的血灯。
他浑身赤裸着,犹如羔羊。
整个仓库没有一个活口,被布置成犹如庄严肃穆的祭献仪式。
警长上前摸了摸科波拉的胸口,发现这具尸体空空荡荡,血几乎已经流干了。
他不由得喃喃道:“麻烦大了!”
“去请圣教会信仰鉴定所的人来……”
警长奥利弗朝着下面的人怒吼,他回头凝视着科波拉犹如大笑一般的伤口,看到里面干涸的血光,再次重复道:“这下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