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龙玉鼻的那位年轻书生牵着驴走进房中,笑道:“窦兄也想明白了?”
“嗯!”
窦大憋宝点了点头:“他先杀了虫王,便是为了掩盖他对虫王动的手脚,一方面是让我们怀疑是玄真教在杀人灭口,然后又将我们引导向那些洋人。”
“洋人偷偷收集仙骨——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异化器官,是他们那个什么畸形人解剖协会想要用仙骨拼凑成一个‘仙人’。”
窦大憋宝说到这里不禁苦笑:“也难怪我们会中计,实在是此番医学交流会,除了我们这些被玄真教设计引来的病人,其他三方——没一个好人。”
“玄真教选定我的破幻神眼、你的冲龙玉鼻、贝师傅的尝道神舌,虫王的天籁神耳,只被幕后那人害了玄微妙发,为了凑齐五官五感,如此煞费周章,必有所图。”
“而洋人更不是好人,害了多少人,才能剜下那么多仙骨。”
“其中有人想用仙骨拼凑什么完全之人弗兰肯斯坦,还有什么真理炼金术,贤者之石…玄真教应该在算计洋人,把咱们的仙骨骗过去,放在了那鲛人身上,拼凑出仙人的雏形。那洋人果然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偷偷给鲛人身上换上仙骨,要复活一个‘仙人’!”
“还好那女洋人知道好赖,告诉了咱们其中的关键。”
“可我们灭杀那仙人之举,显然又被那幕后之人利用了!”
“还有三皇会,也不是什么好人…”
窦大憋宝说着一股怨愤之气,实在难以抒发:“供奉的夜叉王亦是一个邪神,被引诱的采生折割,想要炼制仙丹成仙。给人治病的时候,偷偷换下仙骨炼丹。结果‘仙丹’被洋人偷了拿去复活‘仙人’,仙人被咱们弄死了,他们又盗走仙尸想要炼丹!”
“炼丹长生…特么一群疯子!”
“幕后那人利用洋人复活仙人,利用咱们弄死那仙人,利用三皇会盗走仙尸,一切都在他们掌握之中…”
“哦!也就是玄真教能和他有来有回,咱们现在还不知道玄真教想要干什么呢。估计也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阴谋。让他们和那幕后黑手斗去吧!咱爷们不伺候了!”
“走!”杨书生拍了拍大青驴的屁股,道:“我给窦兄把驴都牵来了!”
窦大憋宝叹息一声,转头对贝仙女道:“咱已经输的一塌糊涂,自是能走,但贝师傅你救了我一命,我得帮你一回。而且幕后那人杀了虫王,未必会放过我们,也必须行险一搏。”
“贝师傅,幕后那人种种下作手段,无非是为了夺走我们的‘仙骨’罢了!”
“仙骨?”贝仙女恍然道:“对了!你们都失去了一部分的感官。可我的仙之舌早已经夺走,移植到了那具鲛人之尸上面…”
窦大憋宝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玄真教的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你们的仙骨应该只是失去了一部分,比如我失去了左眼,但玄真教却还给我留下了右眼。贝师傅你失去了一部分味蕾,但那只是旧的味蕾,你的舌头并未失去,甚至还有新生的希望。而杨老弟的冲龙玉鼻也是一样…”
“我们依旧还是自身仙骨的主人,此番失去,只是仙骨在蜕变罢了!”
“而那幕后之人则不一样,他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然能真正剥离我等的仙骨…如今我已经彻底失去神眼,而杨老弟也被夺取玉鼻。贝师傅,下一个就是你了!”
贝仙女微微沉吟,回答道:“我还是想不到,人本身具有的东西是如何能被夺走的。”
“是的,先前治病的时候,我的味蕾确实被玄妙的医术之道移植到了鲛人活尸之上,但纵然没有了味觉,没有了舌头,我对美食的记忆,对料理味道的敏感却一直未曾失去!按照这样算,那根舌头,应该一直在我的心中。”
“只有哪天,我对世间百味,万味的记忆和感知也被剥夺了。才算彻底失去这根舌头了吧!”
窦大憋宝凝重道:“正是如此!贝师傅,除了本身的仙骨,我们还有修行,就算失去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对宝物本身的灵觉却没有完全失去,只是被我的颓唐、懊恼给掩盖了。那时我眼瞎心未瞎,只是道心蒙尘,我浑然不觉而已。”
“而现在,我本身憋宝之道上的修为,也被完全夺走了!”
“我的心也瞎了!”
窦大憋宝沉声道。
众人一阵沉默,许久杨书生才徐徐开口道:“说到幕后之人是如何夺取我们的仙骨的,我倒有些想法。术法无非是仪轨符咒之流,他夺走我们仙骨的,也应该是一种仪轨,先前我失去冲龙玉鼻的时候,便是闻到了千万妙香,直到一种似香似臭的味道浮现,熏得我目不能视,鼻不能闻,才从此失了玉鼻之能。”
“那应该就是我的神通输给了那似香似臭味道的原因,因为我对世间万香的记忆,竟然悉数被那种味道覆盖。”
“而我失去神眼,虽有早早中了别人的算计,埋下发鬼的原因,也是因为我的破幻神眼反而陷入了幻觉!”
窦大憋宝悚然一惊:“是啊!区区鬼发,如何遮得住我的破幻神眼的?是我颠倒了前后因果,并非我中了鬼发,才产生幻觉,而是我的神眼先被破,才被幻觉趁虚而入!”
“杨老弟,你闻到那股似香似臭的,是什么味道?”
窦大憋宝连忙追问。
杨书生有些迟疑,他低头思索,良久才道:“我觉得,应该是铜臭!”
窦大憋宝睁开那瞎了的右眼,对贝仙女道:“贝师傅,你看看我的眼睛。”
贝仙女凑上去,盯着那灰白的瞳孔看,她聚精会神眼神直透过窦大憋宝的瞳孔,宛如看向一口无底深渊,不断地陷入其中…良久,贝仙女突然被人一拍肩膀,才得以从那瞳孔中把眼神拔了出来。
“是钱眼!”
贝仙女凝重道:“你的瞳孔中有一钱眼,所以之前种种,却是你在透过钱眼看人!”
“铜臭钱眼!”
窦大憋宝低声喃喃:“这下我知道我们的仙骨是怎么被人夺走的了!世间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如此轻易能夺走别人东西的?”
“贝师傅,此人的神通必定和钱有关,我们都是俗人,越是俗人,越是脱离不了他的那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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