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丹,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实话的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慕容霁的神情很郑重,以至于赵轻丹不忍拒绝。
“你问吧。”
“你过去,是安盛人,还是渝北人……”
赵轻丹呼吸一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哪怕理智告诉她,再骗慕容霁一次吧,万一他心存芥蒂,夫妻之间有了隔阂怎么办。
可是对上慕容霁诚恳的目光,赵轻丹实在不忍心再骗他。
他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信任与坦诚,毕竟不是所有的丈夫,都能够包容妻子曾与别人有过婚约的事。
但慕容霁几乎没有多问过,尽最大可能的,给了她体面跟尊重。
赵轻丹咬了咬嘴唇:“对不起,我,我曾经是渝北人。收养我的那户人家,在渝北颇有地位,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趁着在那里的时候有能力去囤积自己的力量。”
果然如此……
见慕容霁沉默下来,赵轻丹有些紧张:“可我已经嫁给你了,我的过去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赵轻丹,是安盛的四王妃,我不会背叛你,背叛安盛的。”
慕容霁抱住她:“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不用害怕。”
他亲了亲她的鬓发:“我只是有些小小的意外。但我很高兴,轻丹,谢谢你愿意跟我说实话,我不会介意的,你以前是谁都没有关系,你的现在和未来,都只会是我的王妃。”
赵轻丹忍住泪意,用力回抱住他。
“原本我担心你会对我的身份感到膈应,所以先前说的,渝北可能会对安盛蠢蠢欲动的猜测,只是我此次收到消息的一部分。还有一件事,就是渝北大概暗中对西域下手了,无奈我能力有效,查不到更详细的情况。所以我认为,渝北不会同时对两个地方都下手,他对西域已经发兵了,对安盛再动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对那位君王不了解,只是个人猜测,算不得数。”
慕容霁诧异地看着她:“的确没有线报说西域有异。你竟连这种消息都打听得到。”
“是我的手下比较厉害。”
“身为他们的旧主,你肯定也很厉害。”
听到慕容霁不加设防的称赞,赵轻丹心里暖暖的。
慕容霁替她整理好零碎的头发:“一会儿若是有空,陪我去一趟瞭看亭吧。”
赵轻丹不解:“去那里做什么?”
“等人,我们的外公快回来了。”
慕容霁的外公?
大名鼎鼎的孙诀。
赵轻丹一下子起身:“那我们赶紧走吧,不要让外公久等了。”
他们在亭子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只见一队人马由远及近,策马赶来。
慕容霁跟赵轻丹共乘一骑,飞快朝着他们赶过去:“外公!”
那队人靠近了停下来,为首一个看起来上了年岁,但却格外精神焕发的老人看向他们:“霁儿。”
“外公,好久未见到您了,您看起来身体还是这么康健。”
孙诀嗯了一声,看向他的怀中人。
慕容霁连忙介绍:“这位是孙儿的王妃,太傅赵同的大女儿,赵轻丹。”
赵轻丹脆生生地喊了声:“外公好。”
孙诀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原来是赵同的女儿。”
看出来孙诀对赵同似有不满,赵轻丹微微有些局促。
慕容霁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是啊,轻丹特别好,是孙儿认定了要白头与共的人。”
孙诀不再多说:“走吧,我还要进宫面见你父皇。”
进宫的路上,慕容霁将从赵轻丹那里得来的消息分享给孙诀。
但他怕孙诀对赵轻丹的身份怀疑,并未说是赵轻丹的属下打听到的。
“外公,孙儿有一友人在渝北跟安盛的交界处,日前来信说最近粮食跟药材的价钱上浮,心中有些不安。不知外公耳目灵通,可有更确切的消息?”
孙诀蹙眉:“我这一路是从西域路过两国交界,再到京城来。路过之时并未发现物价上浮,你这朋友的信是什么时候寄出的,怎么跟我了解到的不一样。”
赵轻丹心里一紧。
物价一事是她自己胡诌的,但是如果边界真的异常,这两样必需品的价钱变高是必然的。
所以她为了提醒慕容霁才在信中如此写。
加上她的渠道更快,肯定比孙诀自己打听要迅速准确,所以孙诀路过时不知情是情有可原。
慕容霁敛眉:“是吗?”
“霁儿,如果不是特别准确的情报,建议你先不要跟你父皇说。万一你的朋友危言耸听,胡乱猜测,很有可能引起恐慌。现在西北出了乱子,已经够折腾了。”
听了孙诀的话,慕容霁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问:“您自西域来,可发现西域有异常?”
“为什么这么问,似乎是没有的。”
赵轻丹突然问:“从西域到渝北,一条可以走舂锡山,另一条可以走碧浅河,不知外公走的是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