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此女让人看着格外顺眼。
赵轻丹忍不住问:“这位许姑娘身后的女子是谁?”
官夫人上前瞧了瞧几眼,摇头说:“回公主,臣妇并不知道。”
那媒婆却接话道:“小人是知道的,那位也是叫许姑娘,是刚才的许家大小姐的表妹,名为许曼欣。这许曼欣的母亲是已经故去的许老爷的小女儿,原本也是个大家闺秀。但是当初成亲的时候,偏偏跟一个穷小子跑了,跟家中闹得颇为不快。”
连袁皇后听了都有些兴趣。
她忍不住问:“然后呢?”
媒婆继续说:“后来啊,那许家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原本以为,能跟丈夫白头偕老,谁知没了娘家做依靠,她那丈夫很快嫌弃了她们母女,竟是丢下她们跑了!许曼欣的生母因为郁积已久,身子不好,渐渐的就生了病,这不,前不久刚刚撒手人寰。原本她生前还赌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想回许家,总之坚持了多年不肯回京。可是她人不在了,总不能留下这么小的闺女一人独自生活,便写了封书信,让许曼欣带上来投奔许家。也就是几个月前刚发生的事儿呢,加上这许曼欣平时的作风很是低调,不怎么出门,所以京中很多人都不认识她是谁,但是因为小人经常在各家走动,消息打听的比较多,这才能认出来。”
袁皇后听完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许曼欣,而后她又看了看赵轻丹。
“哎,若兰,你还真别说。这位许姑娘,跟你长得眉目还有几分相似,都是鹅蛋脸,大眼睛,活脱脱的美人儿,就是气质不大一样,你看着比她活泼一些。”
媒婆也忍不住打量了赵轻丹两眼,赔笑说:“娘娘说得是呢,那许小姐的五官确实有三分长得像公主,不过要说到美貌,那还是公主更出众的。”
她们说话的时候,楼下又有一人站出来想要挑战许安礼方才的诗。
这回这个写的似乎更好了些,眼看着就要将许安礼给比下去了。
那许小姐却仿佛不服气,还想再比。
根据规则,这一轮可以做两首诗。
只要能打败对方,第二首也可以获胜。
赵轻丹却注意到那许安礼越发靠近了坐在她身后的许曼欣。
两人不知凑在一起低声耳语了些什么话,很快许安礼又站起来,再次做了一首诗。
这一次,算是彻底惊艳了满堂的人。
隔了许久,都没有人再想挑战。
见时间不早,女先生们互相看了一眼,点头示意。
主持的女官站出来说:“既然没有人再想将许小姐的诗词压下去,那么在下宣布,本次诗词宴最终获得头筹的,便是许安礼许小姐。”
许安力顿时笑得格外开心,颇有些自得。
而许曼欣跟在她身后,低眉浅笑,似乎这一室的热闹都同她没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赵轻丹心中生出一抹怪异。
她总觉得,方才的情形不太对劲。
赵轻丹凑到袁皇后身边说:“母后。不知为何,儿臣觉得,今日许安礼的这几首诗,实际上很有可能是许曼欣所作。”
袁皇后哦了一声,挑眉问道:“你如何能知道?”
赵轻丹捂嘴一笑:“只是猜测而已,算不得真。”
但是赵轻丹忍不住留了个心眼。
在这些闺秀们起身回程的时候,她特意让人偷偷地跟在许家这两位小姐身后。
很快,赵轻丹派出去的人就折返回来汇报说:“公主,不出您所料,那些诗词确实是许曼欣所作。属下方才一路跟着,听到她们在路上轻声地说着话,那位许安礼小姐语气十分欢快,但是,对她的表妹却句句提醒,似有警告的意味,好像是在说让她不准泄露出去。属下没听错的话,正是说的诗词一事。”
这下连皇后都觉得诧异了:“果真如此吗?这倒是奇怪了,这样难得的诗词宴,正是可以让许曼欣崭露头角在京城中闻名的好时机,她为何自己不珍惜,却要将这么好的机会双手奉上,让给许安礼出风头呢?”
赵轻丹摸了摸下巴:“如果儿臣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许曼欣小姐在许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的母亲当初是同人私奔,几乎跟母家决裂,而后却是在临终前托孤,让她重返许家。”新
“一来,许曼欣跟许家人从小就没怎么见过,几乎没有感情可言,二来嘛,她的存在很可能会让许家人心存芥蒂,认为是辱没了门楣,所以,她不得不小心翼翼。面对许安礼这样名正言顺的许家大小姐,也只好处处忍让,不同她抢风头,因此才会故意在第一轮就让自己输掉。”
袁皇后赞同地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倒也是个可怜人。”
“是可怜人,也是聪明人。儿臣瞧她的诗,意境不俗,而单看她今日的表现,也庄重守礼,进退有度。”
袁皇后睨了赵轻丹一眼:“你的意思是,你相中了此女,想让她留在霁儿身边?”
赵轻丹有些为难叹了口气:“只有一面之缘,做不得数,不过儿臣想再多看看她。如今的宸王府已经有了一位王妃,再添一人入府,到底顾忌颇多。儿臣更看重的,是一个人内心的品质。所以,想对这位许小姐有更多的了解。”
赵轻丹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