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死,那你为什么还要对你母亲动手?还嫁祸你大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是宸王妃害死了怡庭郡主,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根本没法脱身,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可如果不是郡主当初害死我的母亲,我也不会想着要杀她。爹,我也是出于孝心啊!”
赵同脸色一变:“所以你已经知道你生母的事情?”
“是,我知道了。可我现在也知道错了,是我当时鬼迷了心窍。如果从头再来的话,我绝对不会犯下这样的错事,爹,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不好!”
赵同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由在大堂内来回地走着,心中思虑万千,如今要怎么选?
要么是将亲生儿子给推出去,要么则是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囫囵。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比剜心还要痛。
他握紧了拳头:“不行,不能因为你牺牲你的姐姐,她的身份特殊,本就贵为王妃,比你可高贵了不知多少去!”
赵安淮一听这话,便面如死灰。
所以在赵同的心里是要舍弃他而选择赵轻丹了?
这怎么能行!
这一瞬,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扬声道:“父亲!父亲,我有一个两全之策,既可以保住孩儿,又可以令长姐相安无事。”
赵同冷冷地看着他:“你说说看。”
“不如我们找一个下人,让他顶替这罪名,就说……是他暗中换了母亲的药,才会害死母亲。只要我们说服某一个下人使得他愿意承担这罪名,再给他的家人足够的钱财当作弥补,一定有人会同意的。”
人在这种时候,大概就被激发出了无限的潜力。
明明是千钧一发,可是赵安淮的脑子却越发的清醒了起来。
“纪四,对了,咱们府上有一个做短工的木匠叫做纪四!听说他非常得缺钱,才会到处做短工,想要给他的孩子治病!他既然是个木匠,当然也深谙撬锁开锁的诀窍,所以私下换掉什么东西易如反掌。我们只要说服了这个纪四,让他愿意顶罪的话,我和姐姐都能相安无事,这不是两全其美吗?父亲!”
赵安兰在边上听到这话目瞪口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安淮:“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过,要让无辜的人顶罪,你怎么能坏成这个样子!”
“姐姐,这不是坏,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呀,一旦传出去赵家的大公子杀了自己的母亲,赵家的脸面也会跟着受损的。尤其父亲位高权重,更是经不起这样的玷污,所以,所以我的办法一定是最好的。”
“可是你怎么能……”
赵同忽然伸出手打断了赵安兰的话。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赵安淮一眼:“你说的那个纪四,现在可在府里?”
“他一定在府里,这件事情您就交给我去办,我一定能说服他,让他心甘情愿的顶罪!”
赵同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你最好有把握,否则,为父只能将你给交出去了。”
赵安淮听了这话哪里还敢耽误,当即跌跌撞撞地往后面去。
赵安兰不赞同地看着赵同:“父亲难道真的要如赵安淮所言,让毫不相干的人背负这样沉重的罪名,这可是死罪啊!”
“这件事情,我们不可能强迫对方。只有在双方达成协定的时候,才能生效,也就是说,他是心甘情愿顶罪,并获得酬劳。对他来说,或许能够保住他儿子的一条命,甚至换得他的家人在余生衣食无忧,他未必不会答应。”
“但是这样做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赵安淮他口口声声的说,当年我母亲是因为仗着势力谋害了他的生母,所以他心存芥蒂,才会想方设法的害死母亲。如果他真的这么正义,今日就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替自己开脱,他和母亲当初的做法,又有何区别?”
“安兰,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权贵之家必不可少的内幕,所有光鲜的表面背后,都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险恶。你别再伤感了,既然你母亲已死,这就已经是个死局,我们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破了这个局。让赵家的利益,因此受到最小的冲击。”
赵安兰痛苦的捂住了脸:“父亲,您知道吗?有的时候我觉得您很疼爱我们,可是有的时候,我又分不清楚您到底是真心的关心我们这些子女,还是希望从我们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我们到底是您的骨肉还是您手心的棋子?”新
“这有区别吗,孩子。你我身在赵家,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你早晚会明白。”
他们说话的时候,赵安淮已经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个纪四。
他一把抓住纪四的手腕,直直地盯着对方。
“听说你需要一大笔钱,来救你那命悬一线的儿子,是不是真的?”
纪四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是啊,大公子。小人的儿子才八岁,偏偏得了绝症,每个月光是服用的药钱都快赶超我的工钱了,我实在快要供不起了,大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想救他吗?我向你保证,他以后可以衣食无忧,安安稳稳的长大,所有他需要的药材,我都可以给他弄到,无论多么名贵,他都吃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