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要去哪?”哈尔环顾身周的神圣天堂之光,惊疑不定地道:“为什么这么久传送还没结束?”
“我特意让天之声先在半路停一会儿。”哈莉嘿嘿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尔盯着她的脸蛋看了一会儿,“你想在释放存在之灵前,先捞一笔,偷取它的魔力?”
哈莉脸上笑容立马被严肃取代,“我要为我主效忠!”
“你有主人?”哈尔疑惑道。
“我主,也是你的主。”哈莉神情肃穆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喔,基督耶稣”哈尔迟疑着道:“这是主的要求?”
“哎,你别问太多,一个亿,你干不干?”
“偶买噶,一个亿的天堂功勋?”哈尔震惊道。
“一个亿咱俩对半分。”
哈尔脸上的表情快速变换。
好一会儿,他哑着嗓子道:“上帝怎么能这样”
都说哈莉贪婪,是个窃魔大盗,可她一直争辩,说自己也有苦衷,当时没人相信,可今天
哈尔的三观受到强烈的冲击,原来哈莉一直都是背锅侠,难怪上帝对她那么眷顾,连上帝下凡都给了她,实在是她为上帝、为天堂付出了太多,也带来了太多好处。
“怎么,接受不了,信仰崩塌?”哈莉笑问道:“你最敬佩的英雄是谁?”
哈尔愣了愣,“撕破曼”
“一头野牛自由自在,不受打扰地生活在一片丰饶的山谷,某天大超从天空飞过,见到了它,落下来一拳将它打死,抽筋剥皮,带着牛肉回到大都会的家里,和家人一起分享野味。
对这件事,你怎么看?会不会在了解到此事之后,对大超失望透顶?”
“这和上帝的所为不一样。”哈尔摇头道。
“如果在享受过野牛火锅之后,大超一家子上了瘾,隔三差五想再来一次。
于是,大超隔三差五飞到那片谷地捕捉野牛。对此你怎么看?”哈莉又问。
“我没任何看法,你的故事很不应景。”哈尔皱眉道。
哈莉道:“你接着往下听。山谷里不仅有野牛,也有野狼,大超隔三差五跑去猎牛,野牛数量越来越少,无法继续同时供养野狼和大超一家。
大超瞪着双眼,开启超级视力,用热核射线把野狼一个接一个地点死。
倒不是全部杀死,剩下的野狼怕了,都跑了,他并没追赶。
之后大超在周围飞了一圈,山谷里没有一个人,也没主人,就是个完全野生的蛮荒之地。
于是,他把它当成老家的农场来经营。
他为野牛提供优质的生存环境,清除威胁野牛的野狼、病害、粮荒等等。
大超的儿子乔纳森长大后,继承了野牛牧场,也和老爹一样,勤勤恳恳、吃苦耐劳。
等大超的孙子出世、成年,他和祖父、父亲一样,亲自打理野牛牧场,让全家上下都有足够的牛肉吃如此世世代代,山谷皆为肯特家的牧场。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哈尔眉头紧皱,听到大超用热核射线杀狼时,他还想说做得有点过了,可后面哈莉又说谷地没有主人,而且大超也不是图一时之快,他把谷地当成牧场认真经营,亲自劳作,也没压榨谁、欺负谁
他真不觉得大超祖孙三代做错了什么,反而十分欣赏他们的淳朴与勤劳。
哈莉古怪一笑,接着道:“野狼离开山谷后,发现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大片大片庄园和牧场,里面养了很多牛羊,但它们都有主人。
不是所有米国人都有热核射线,但几乎每个农场主都有猎枪。
对野狼而言,猎枪和热核射线没太大区别,都招惹不起。
现在摆在野狼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放弃狼的野性,去做一条摇尾乞食的狗。
虽然狗的一切都属于主人,至少能活着,活得还不错。
若不想做狗,又不想饿死,野狼只能去偷去抢,偷农场主的牛、羊。”
哈尔神情呆滞,久久不能言。
他明白她说的是如今多元宇宙超凡界现状,野牛是无主的魔力,已经不存在了,最后的“蛮荒山谷”也有了主人;超人和“牧场主”就是魔力的主人,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上帝,是存在之灵;野狼是她,也是所有凡人不,大部分凡人在她眼里只是狗。
哈莉叹道:“大超父亲死后,他跑去流浪,他年迈的老母独自打理家族农场,由于经营不善,没几年她便债台高筑,几乎要失去农场和房子。
幸亏大超及时归来,他的经纪人帮他流量变现,靠在小狗视频网发短视频赚钱还债。
按理说,玛莎勤俭持家,不铺张浪费,吃苦耐劳,乐善好施,她的付出值得一个丰衣足食的晚年。
为什么她会破产?
为什么米国那么多失去家园的流浪汉?是他们天天不工作,太懒惰?
很多人其实和玛莎一样,都很勤劳,但勤劳与致富之间无法画上等号。
米国的规则由我这样的大资本家制定,如果勤劳能致富是绝对的真理,不勤劳就无法致富,那我们要成为亿万富翁,得付出多少努力?
可我们想成为亿万富翁,又不想吃苦中苦,还想世袭罔替,让儿子孙子继续高人一等、富贵双全,怎么办?
修改致富规则呗!
我们搞金融,我们控制市场,我们扭曲社会价值观总之,我们让致富的规则变得对我们很有利,我们很容易精通熟练,而勤劳之人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理解,也不适应。
那么勤劳之人创造的财富再也不能让他自己发财,他们创造的价值大半都流向我们。”
“你扯哪去了?”哈尔皱眉道:“你刚才还在谈‘野牛与山谷’,怎么又开始批判米国的制度?”
“你急什么?我话都没说完,你怎么知道‘玛莎的农场’不是在为‘野牛与山谷’的结局做铺垫?
我问你,玛莎的农场沦为银行资本的财产,这合理吗?”
“可银行也没违法呀,难道欠债不还?”哈尔道。
哈莉叹道:“我前面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说法律就是个屁,肯定太过极端。
但法律存在的意义,并非保护道理和公正,它是维护统治的工具。
当民众把不平等当成理所当然时,法律就不需要维护平等,反正民众不会为了不平等的事造反;当民众认为国家不能没有皇帝时,法律就会坚决保护帝制,给予贵族和皇帝凌驾法律之上的特权。
总之,怎么能让民众老实听话,法律就保护什么。
可能你要说,既然一切都由民众选择,只有民众脑子进了水,才会不要道理和公正。
问题就出在这儿,有些家伙就是特擅长往大多数人脑袋里灌水,比如古代的大儒贤者,现代的专家教授、明星政客和企业家。
那些家伙便成了人上人,也即是统治者;被灌水的人则沦为被统治者,俗称平民。
比如,米国的政客与你。
你觉得玛莎虽然可怜,但银行也没错。
你能接受玛莎辛苦劳动却破产,金融家咖啡、宴会、银乱趴却受人尊敬、家财万贯的现实。
就因为你脑子被罐了水。
你脑子里的水还控制你的情绪,让你很厌恶、很抗拒我的这番说辞。
没办法,有些人的天赋就是埋头苦干,有些人则是天生的给人脑子灌水的大宗师。”
“你到底想说什么?”哈尔烦躁道。
她是对的,他真的很反感,很讨厌她的这番说辞。
“我想说,‘大农场主’吞并‘玛莎的小农场’的过程,同样血腥野蛮,只不过裹了一层华丽的‘合法’外衣,并不比偷‘玛莎农场’牛羊的野狼更高尚。
都是源自欲望与贪婪的畜生行径。
既然如此,‘农场主’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顶点,斥责野狼偷牛羊?”
说到这儿,哈莉叹了口气,“离开山谷的野狼要活下来,只有两条路,一是做狗,一是偷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