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1章 魔法根基的坍塌
大礼帽魔术是“扎家”祖传技艺之一，从小扎父亲乔瓦尼·扎塔拉还在担任地球“当代青年法师第一人”开始，就在“扎塔拉魔法剧场”表现这一节目。
小扎如今也年过四十，这一魔术技巧在她手里如火纯青、青出于蓝。
表面上这个魔术就是从夜壶大小的黑色大礼帽中取出一只小动物，其实小扎用上了反语魔法，但她并非纯粹用魔法作弊。
如果单纯用魔法作弊，大礼帽魔术也没开发的必要，也不值得成为扎塔拉父女都倍感骄傲的祖传技艺。
它的要点有两个，首先，大礼帽中取出的小动物，比如大白兔，并非从后台某个笼子里转移过来的，大白兔是完全被魔法创造出来真正生命。
就像地球古老的旧神神王创造黄金、白银时代的人类。
小扎只用一个最基础的反语魔法，便从无到有创造了一个生命。
哪怕它只是大白兔，也足以称为奇迹。
另一个难点则是多重施法。
从大礼帽里变出小动物，几乎是魔术师的基础技艺。
如果和普通魔术师一样变魔术，台下观众又不知道扎塔拉魔术师其实悄悄使用了魔法创造了一个生命，他们不会惊叹连连，不至于连外星旅行团也把“扎塔拉魔术剧场”当成地球“不可错过著名景点”之一。
所谓多重施法就是一个咒语、一份魔力，达到两份甚至更多份的魔法效果。
比如，小扎只用了一个反语魔法，结果夜壶大小的黑色大礼帽里蹦出一只又一只大白兔，十几只大白兔在舞台上蹦蹦跳跳。
那场景，哪怕有魔法宗师坐在台下当观众，也会震惊得目瞪口呆，连连叫喊：“不可思议，竟然是多重施法加生命创造，啊，竟然还有第三、第四只不，这绝不可能，能稳定双重施法已经是奇迹，十多重施法，‘一份成果一份代价’的魔法定律都被打破了，这不魔法啊！”
普通人不懂魔法，没察觉小扎使用了魔法，却眼睁睁看着礼帽里跳出十多只大白兔，所有大白兔体积加起来远超好几个大礼帽，完全不符合物理逻辑，只会更加震惊唔，要说法师观众与普通观众谁更震惊，似乎还不一定。
普通人猜不透原因，可能直接将魔术归咎于巧妙的视觉骗术，法师稍微懂些原理，反而可能更震撼。
小扎和台下看过“扎家魔术”的哥谭老观众本以为今天的表演也与往日一样，伴随欢快的音乐、炫目的灯光，一只又一只大白兔从礼帽里跳出来。
可今晚从礼帽里跳出来的只有半截血淋淋的大白兔，它还活着，只不过它的下半身连着畸形扭曲、长满狰狞嘴巴的触须。
那触须仿佛无数根癌变的淋巴结缠绕堆砌而成。
而且这次小扎再次完成极为精妙的多重施法，触须不止一根。
十几根畸形扭曲的触须从礼帽口喷射而出，宛若闹蛔虫的孩子吃下宝塔糖后急匆匆跑到茅厕激情喷射。
对着台下观众喷。
蛔虫看着恶心，触须比蛔虫恶心无数倍。
触须表面还密布牙齿尖锐的口器，嘴里还有长长的紫色肉瘤舌头。
无数个嘴巴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尖啸，嘴巴里的舌头还射出来，辅助触须缠绕台下的观众。
哪怕小扎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魔法出现大问题，第一时间表情惊惧地呼喊众人离开，可观众还以为这是今晚的特别节目，一个个精神抖擞，满脸惊喜惊叹地鼓掌欢呼直到触须缠绕住他们的身体，触须表面的口器还在啃咬他们的皮肉，甚至有口器射出的紫色肉瘤舌头往他们身体各个孔洞里钻。
“不~~”小扎反应还算快，立即对着大礼帽发动第二次反语魔法。
“！束结法魔”
没效果礼帽喷射触须越发激烈。
“！场剧开离都众观有所”
小扎额头冒冷汗，赶紧换了个施法目标，想要用魔法将所有观众送离剧场，他们若离开，至少触须暂时威胁不到他们。
可她依旧施法失败。
往日她甚至不需要太认真，只随意说出一句话，把话反过来说，魔法立即响应，奇迹立即发生。
现在“哈莉路亚！”
“哈嘿~~~”现在就见神奇女侠如弹丸般，猛地从观众席上弹起，跳起三四米，大喊一声“沙赞咒语”，璀璨金光从她体表绽放，金光却没在她周围凝聚成金膜，而是向前方蔓延，形成一块比imax电影幕布还要巨大的透明“玻璃盾”，挡在观众与舞台之间。
而那些已经射向观众席，甚至缠绕部分观众的触须，直接被透明的金膜“刃盾”切成两截。
“唧唧吱吱~~~”断掉的触须依旧在挣扎，嘴巴里还发出老鼠被捏爆肚皮时的惨叫。
“啊，还好有你，戴安娜！”小扎稍微松了一口气，“你也能和哈莉一样控制防御金膜的形状了？”
“研究厚皮法则这么多年，总算有了点成效。但规模太小，和她完全没法比，我现在顶多用金膜将你的礼帽卷起来。”
戴安娜也不管身后那些挣扎尖叫的断裂触须，落到舞台边缘后，双目凝视依旧向外喷射触须的大礼帽，透明的金膜在她身前卷成一个直径四米的球，将礼帽罩在里面。
“砰砰砰砰砰”触须在金膜里面疯狂弹射，犹如子弹落在射不穿的鼓面。
“不愧是厚皮金膜，连诡异都能克制。”小扎抹去头上冷汗，脸上有了一丝轻快的笑意。
戴安娜也轻轻点头，自信笑道：“单纯的物理冲击并不强烈，如果一直是这种强度，我能保持金膜永不破损——”
“嗡嗡嗡~~~”
戴安娜的豪言都没说完，她控制的金膜球便如同电压不稳的3d投影，变得虚幻且不稳定。
触须如同手指头慢慢戳破气球皮，让金膜表面鼓起一根根粗长的大包。
最终，“啵啵啵——刺啦！”
金膜被戳破，金膜闪烁几下，化为烂抹布一样的一片金光。
戴安娜发出一身闷哼，鼻子与嘴巴都渗出鲜红的血液。
“啊~~~”但她不愧是天境第一战神，动作与反应没受到任何影响，快速往前踏出一大步，腰间火神剑出鞘，“刺啦！”
一招“老农割麦”，剑刃将礼帽里喷出的触须连根斩断。
“唧唧吱吱~~~”断掉的触须发出渗人的叫声，继续四处乱射，有的想要缠绕小扎与戴安娜，有的继续冲击台下慌乱奔跑的观众。
“戴安娜，伱怎么了？”
小扎慌张后退，下意识再次对箭射而来的触须使用反语魔法，“！身焚焰裂”
她想召唤火焰焚烧触须。
这次火焰应声而出，不过不是焚烧触须，就见触须嘴巴里开始向外喷火。
“小扎，不要使用魔法，你的魔法对它们无效，反而让它们更强。它们太诡异，就连我的‘哈莉路亚’都失灵了。”戴安娜挥剑劈砍，嘴里急忙喊道。
话虽如此，她体表依旧浮现一团飘摇不定的金光，像是笼罩在火焰中。
触须喷出的火焰落在她身上毫无效果。
“你也知道使用魔法无效，为什么还要激发火神剑的神力？”忽然，熟悉的声音传入戴安娜脑海。
接着就见整个扎塔拉魔术剧场的空间像是分成两层，每层都属于不同维度，尖叫哭嚎的观众在一层空间，触须和戴安娜在另一层空间。
无论是观众还是触须与戴安娜，他们所处的环境没变，他们依旧在魔术剧场，可他们双方就是无法再次接触。
观众不再受触须缠绕、啃咬，虽然它们似乎近在眼前，依旧缠绕在他们身上。
观众也完全不被火焰烧灼，虽然火焰已经蔓延大半个剧场，空气都似乎烤熟了，可他们呼吸的空气依旧冰凉如常。
他们大叫着、哭嚎着、挣扎着毫无阻碍地冲出了剧场。
“哈莉，你来啦，这鬼东西是不是诡异？”戴安娜精神抖擞，挥剑的动作更加凌厉。
哈莉的身影没有出现在剧场内，她的声音不再是精神传音却传遍剧场，“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戴安娜下意识回了半句，便猛然回头，见到一个铠甲亮起火焰符文的天使，和一个大背头白人男子站在舞台边缘，正皱眉观察喷火尖叫的触须。
“很诡异，但似乎不是诡异本身。”火焰天使道。
大背头沉吟道：“我需要取些样本回去研究。”
“噔噔噔”剧院大门口冲进来两个身穿制服的英雄，进门后就大喊，“扎坦娜，神奇女侠，你们快让开，我们要喷火了。”
“夜翼，红头罩，你们只是普通人，诡异之变不是你们能处理的，赶紧离开这儿。”小扎急切道。
“就因为我们是普通人，所以我们才能解决这次的异变。”
“红头罩”杰森纵身一跳，躲过射来的两个触须，手中喷火枪顺势喷出碗口粗的等离子火焰。
“轰~~~”等离子火焰落在触须身上，犹如火把引燃一捆干燥蓬松的稻谷草，竟烧起熊熊火焰，触须还没“唧唧吱吱”鬼叫几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成灰烬。
就好似它们真是纸糊的，或者外表可怖，内里其实装着稻谷草。
可神奇女侠左手亚马逊圆盾，右手火神剑，在触须群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怪物却越杀越多，很明显触须绝非真·草包！
“啊，你们用了什么超级武器，竟如此强大？！”小扎惊呼道。
杰森也有些懵逼，“只是普通的喷火枪，顶多安装外星科技打造的离子电池，比传统燃油喷枪更安全，也更持久。
效果如此好，也出乎我的意料。”
就在说话的时候，杰森和迪克又烧毁了几十条射来的触须。
他们现在甚至不再躲闪，直接肩并肩，稳步横推，所到之处，烈焰升腾，触须化灰。
即便触须也能喷火，但它们喷射的魔法火焰只几米远，不如外星科技的“蝙蝠喷火枪”。只要稍微沾染上喷枪射出的高温离子火焰，触须立即失去行动力，快速烧成灰烬，无法继续喷射魔法火焰。
“你也始料未及？那你们哪来的信心，还特意准备了喷火枪？”小扎惊疑道。
“哈莉姐让我们进来的，她说我们拿着喷火枪，对付剧院里的诡异触手犹如虎入羊群。我们之前还将信将疑，只是想到她就在边上，才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
至于喷火枪”
杰森低头看了眼手里科幻风格明显的等离子喷枪，语气变得有点古怪，道：“这只是魔力债务危机开始后，我们准备的制式装备。
最近地球各个城市不都对超凡法师进行密切监督吗？
只要发现有法师失联，必须尽快确认他是死是活，若是死亡，又是哪种死法。
即便同样是魔力债务危机，死样也有所区别，有的尸骨不存，只剩一滩黏稠的尸油，或者几块焦糊的骨头。
有的则是畸变尸体。
喷火枪就是专门为畸变尸体准备的。
我们没有科鲁人的超级机器人，只能大活人上去收尸，喷火枪对畸变尸体效果很好。
但我们没想到诡异也怕喷火枪。
难道喷火枪才是魔力债务危机的最终答案？”
这个想法很荒谬，小扎下意识想要驳斥，可在杰森说话的同时，偌大剧场那几十根、几百节触须已经全部被烧成灰烬。
剧场灰蒙蒙的，空气有些污浊，带着明显的焦糊臭味。
原本如拉稀般向外喷射触须的大礼帽，这会儿也被烧焦只剩一半，落在地上不再喷射。
舞台入口处的天使与白脸初堕者，都表情惊疑地盯着红头罩与夜翼手里的喷火枪。
“别胡思乱想了，哪怕是多元宇宙最科幻的喷火枪，在诡异面前也屁都不是。”哈莉的身影由虚化实，突然出现在舞台与观众席之间的上空。
“你让我们带喷火枪进来焚烧诡异的，为什么效果这么好？”迪克问道。
“因为你们烧死的压根不是诡异，而是十几只可怜的兔子。若高能等离子火连兔子都烧不死，那它就该扔垃圾堆了。”哈莉道。
“兔子？”几人都惊疑不定，“刚才那怪物是兔子？”
“啊！”扎坦娜似是明白了什么，恍然惊呼道：“它们的确是兔子，是我用反语魔法变出来的大白兔。
不是诡异从大礼帽里钻出来，而是诡异污染了我的魔法。
多元宇宙允许大白兔存在，大白兔有固定的存在场。
可魔法一旦染上诡异，大白兔的存在场便被扭曲变形，不再被现实允许存在。
就像那些畸变的法师尸体。
尸体的本质没变，依旧是血肉之躯，可以被喷火枪烧成骨灰。
畸变的大白兔也依旧是大白兔，可以被高温高热量的喷火枪烧成灰烬。”
“难怪那些触须上还有嘴巴与牙齿，它们就是兔子的嘴巴。”
戴安娜有些怀疑，“只是十几只畸形的兔子就能摧毁我的金膜力场护盾？如果本质依旧是兔子，为什么砍不死？”
哈莉道：“你先看看你的火神剑。”
戴安娜低头一看，便眉头皱起。
火神剑像是变成普通铁器，然后埋在坟墓里几千年再取出来，上面有厚厚一层五颜六色的锈斑，几乎不成剑形。
哈莉又指着她的脸，道：“你脸上有血渍，七窍流血？看着有点可怕。”
戴安娜抹了一把脸，只在鼻孔下面摸到黏黏的暗红。
“金膜护盾被破时，我体内神力同时发生激烈震荡，似乎全身细胞都被撕裂，痛得我差点叫喊出声，之后力量运转也变得不如先前流畅。”她说道。
哈莉道：“诡异的力量渗透到了现实世界，腐蚀了多元宇宙的魔法架构。
为什么多元宇宙不许诡异存在？现在我们大概知道了答案。
诡异可以从根基上摧毁魔法，毁灭现有的繁荣复杂的奇迹力量系统。
小扎的反语魔法是魔法，沙赞契约与火神剑同样是魔法的一部分。
我借助沙赞契约这个‘系统平台’让你成为厚皮神眷者，现在平台系统暂时崩溃，你的‘哈莉路亚’当然没法用了。
除了厚皮神力，你体内的力量几乎都来自奥林匹斯诸神的赐予。
这种神赐不涉及沙赞法则，可神灵与神力本身的存在，也需要魔法系统这个大平台。
我的厚皮神力至少比奥林匹斯神力更稳定。
让你七窍流血的不是金膜护盾破裂。
你知道的，金膜护盾的韧性由意志决定，即便它被废掉，也只是影响你灵魂意志，不至于身体每个细胞都被撕裂。
事实上，你体内的厚皮神力依旧稳定发挥正常功效。
原有的防护作用没降低，‘诡异兔’喷出的魔火对你毫无影响。”
“多元宇宙的魔法系统遭到破坏，小扎的魔法被诡异力量污染，‘诡异兔’依旧是兔子，却不再是普通兔子，普通兔子能喷火？
既然不是普通兔子，刀剑断体而不彻底死亡，当然不奇怪。
即便是魔法兔子，依旧可以被科学的喷火枪烧死。”
哈莉又转向“夜翼”迪克与“红头罩“杰森，“这不代表你们手持喷火枪便无敌于诡异与畸变存在的场景。
刀剑是物理伤害，等离子喷火枪算能量伤害，比物理伤害的能级更高。
所以在某些场景中，物理伤害无效，能量伤害却效果明显。
可某些场景不等于所有场景。
今后遇到诡异，还是拔腿就跑为上策，抱着喷火枪往前冲则是下策。”
“比能量攻击能级更高的攻击方式是什么？”迪克问道。
“魔法、神术，可惜它们现在都废了。”哈莉道。
“魔法之上还有更高级的攻击方式吗？我们可不可以用更高能级的攻击摧毁魔法本身、摧毁诡异，比如造物之力？”迪克继续问道。
哈莉叹道：“攻击有高级、低级之分，只限于一定力量之下。
如果没了力量限制，攻击也没有能级区别。
比如超人，他是纯物理攻击。
物理攻击似乎活该低‘法爷’几个等级。
可神王级的魔法防护也挡不住超人的钢铁之拳。
大天使与地狱魔王也会被他捶得凄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