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9章 可怜的瑟西
在巨凶兽危机中哈莉为天堂立下汗马功劳，天堂将她的功勋转化了没啥实际意义的“天堂山公爵”爵位，以及一座位于白银城外围的浮空山。
也就是“天堂山”。
天堂山只是白银城外无数浮空岛屿中的一座，但它非常大，最大横截面积比很多地球国家都要大，半径超过100公里，中央的山峰更是超过万米。
起初它只是一座光秃秃的荒山，哈莉得到它后很多年都没对其进行开发，直到地球正式进入危机频发的超级英雄时代。
天堂山成为哈莉安置亲朋好友的避风港。
因为天堂山面积很大，地方足够多，当年的她实力微弱，也十分需要米国权贵们的配合，不仅她的亲朋好友可以进入天堂山避难，一部分有头有脸的米国权贵家眷同样获得避难的机会。
也就是那时候，卢瑟的家人，他的妹妹和老妈被送去了天堂山。
那时哈莉还不到二十岁，卢瑟妹妹比她更年幼，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无限地球危机持续了很久，他们在天堂山待了很久，赛琳娜和露易丝还在山上生下海伦娜和小乔。
当年的婴儿到了今日，已经上初中了。
危机结束后，大部分避难者都回归地球，回归正常生活，但有一部分老人亲眼见证了白银城的存在，自己也到了该考虑身后事的时候，他们选择留在天堂山。
主要是哈莉的“好老大”法尔科内想要留在天堂山皈依基督。
法尔科内做了一辈子哥谭老教父，不说恶贯满盈，至少双手沾满血腥。
他怕下地狱，他要用余下的人生专心忏悔，和他一样想法的权贵家老头老太有不少。
他们是第一批定居在天堂山上的人。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阿基米德飞艇会如同公交巴士一样载着这些人的家人前往天堂山探亲。
不会待太久，一般凌晨抵达，傍晚离开，待上一个白天。
当然，如果他们想要长时间陪伴自己亲人，也可以留在天堂山。
比如，早些年莉娜年纪还小，她老哥又活跃在超级犯罪活动第一线，她受不了旁人的闲言碎语，便跑到天堂山找自己老妈，一待几个月。
到了十多年后的今天，当初那批留在天堂山养老的人，一个没减少，反而多出来不少。
哪怕是当年老态龙钟的法尔科内老大，如今依旧精神抖擞、老当益壮。
此时听到隔壁卢瑟老太的惊慌叫喊，法尔科内老大还一马当先，第一个冲过去，嘴上嚷道：“利蒂希娅，你确定吗，她真的是冒充你女儿的超级恶棍？”
他还摆出个空手道的姿势。
若是莉娜敢冲过来，他一定重拾年轻时的技艺，让对方知道他这位前任哥谭教父绝非浪得虚名。
莉娜一头雾水，满脸迷茫，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来得及解释。
“嗖嗖！”又有两个人来到她边上，将她一左一右夹在中间。
“超级恶棍在哪？”
“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莉娜·卢瑟潜入天堂山，难道不知道这里有一群退休的超级英雄吗？”
“就算我们死亡多年，也能打爆——咦，不对呀，她身上没有伪装的痕迹，没有魔法，没有基因异能。”
超级英雄就是超级英雄，经验和能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
“她不是超级恶棍呀，法尔科内，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野猫侠开始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老头子。
“你才老年痴呆，利蒂希娅的叫声那么大，你没听到？”法尔科内再次仔细打量莉娜一番，皱了皱眉，回头对卢瑟老妈道：“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这孩子神色迷茫，还有点惊吓过度的样子，明显不像超级恶棍。”
“我没说她是超级恶棍呀，我只是怀疑她不是我女儿。”卢瑟老妈叫道。
虽然他们来天堂山十多年了，年纪最低也有七十岁，像法尔科内这样的老家伙都开始往100岁靠近，可他们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外表看起来远比真实年纪要年轻。
这里毕竟是天堂，他们还天天跑到山顶，沐浴圣光，聆听圣音，向着白银城的方向祈祷。
十几年持续下来，他们都快被浸染成“圣光生命”。
若是在魔力债务危机期间回到地球，他们铁定可以被颠倒人和怨妪收割。
若真被收割，从他们身上榨出来的圣光能量，比绝大多数正式法师都多。
就按照他们现在的心态和习惯，活到150岁完全不成问题，100岁还是中年人呢！
事实上，以他们灵魂被浸染的程度，只会生命耗尽自然死亡，不会老年痴呆。
他们的凡人之躯在衰老，灵魂却在圣光浸染中逐渐增强。
“我明明就是你女儿，你为什么怀疑我？”
到了这会儿，莉娜也反应过来，有些委屈和疑惑地叫道。
“你刚才说的话”卢瑟妈妈左右看了看，周围围了不少人，还有更多人正在往这边靠拢。
她顿了顿，对野猫侠道：“可能我有些反应过度，你让大家都散了吧。”
野猫侠又认真打量莉娜一番，再次确定她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后，对卢瑟妈妈道：“夫人，你若有什么事，只要大声叫喊，我们能听到。”
“我明白。”卢瑟妈妈面带歉意地送大家离开。
但在一众草头神走出大门时，她忽然伸手拉住野猫侠，低声道：“虽然我女儿不是超级恶棍，也可能并没被谁伪装替代，但她的确有点不正常。
似乎是神志不清，或者被超级恶棍攻击，导致脑袋失去记忆，你经验丰富，帮我瞧一瞧。”
莉娜忍不住了，“我本来就不是超级恶棍，也没任何可能被谁伪装替代。
而且，我十分正常，母亲，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惊一乍、疑神疑鬼的?”
野猫侠摆了摆手，让大家先离开，然后偏头对两母女道：“我们进去再说。莉娜，你也别激动，让你母亲把话说完。”
回到座位上后，卢瑟妈妈给野猫侠泡了一杯花茶，才神色疑惑地看着女儿，道：“莉娜，你父亲并不是在你两岁时去世。
他的确死的有点早，可那时你已经11岁，你和莱克斯都很爱他，也一直怀念他。
为什么你会说他是个王八蛋，还给莱克斯带去难以磨灭的童年心理创伤？
他明明是个很温和的人。”
莉娜瞪大眼睛，“母亲，你是认真的？关于莱克斯心理创伤的事，我没见过，可我记得很清楚父亲很早就离开人世，我对他甚至没有任何印象。
他去世的时间十分确定，没半点疑问，就在我两岁时。”
卢瑟妈妈张了张嘴，最后转向野猫侠，道：“你看到了，这便是我怀疑她不是莉娜的原因。”
野猫侠一直将两母女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她们都很认真，不是撒谎。
他认真想了想后，说道：“我想到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莉娜被别人篡改了记忆。”
“不可能，我身上一直佩戴着精神波检测器。”莉娜立即表情坚定道：“若有精神异能者对我出手，检测器一定有反应，并记录对方的精神波动，对其进行逆向精神波干扰。而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记忆。”
“莉娜，你别激动，我只是说存在这种可能。”野猫侠轻声道：“你母亲一直待在天堂山小镇，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好，更不会有谁修改她的记忆，所以我才有了你被篡改记忆的猜想。
但这并非唯一可能。
还有另外两种可能。
可能你不是原来的莉娜，你来自平行宇宙。”
莉娜很想忍，可她实在忍不住，叫道：“这太荒谬了，我一直在主宇宙，怎么可能来自平行宇宙？而且平行宇宙的莉娜即便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难道还有和我一样的经历？”
野猫侠神色平静地说：“这在你们卢瑟家族是有先例的。当年小亚历山大卢瑟从异界而来，明明和你兄长莱克斯·卢瑟不是一个人，却可以在靠近他后共享他的记忆与思维波。
敏锐如哈莉，都没发现假卢瑟的异常。
我并非说你来自一场阴谋。
我是说存在一种可能，异界的你来到主宇宙，和主宇宙的莉娜共享记忆与思维，最终出现了记忆杂乱的现象。
你不一定是异界莉娜，也可能是被异界莉娜干扰记忆的真莉娜。
至于你的兄长，也可能是类似情况。”
莉娜摇了摇头，道：“与你说的这种情况相比，我宁愿相信我和莱克斯受到世界重启的影响，人生轨迹有了不自知的改变。”
野猫侠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我打算说的第三种可能。现在已知的信息还是太少，若是有更多卢瑟家的熟人站出来，锁定真相便不难了。”
莉娜皱眉道：“可我和卢瑟不可能受到重启影响啊！我觉得三种可能都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
从最初的无限地球危机开始，哈莉姐便通过梦境之书锁定了我和莱克斯的人生，确保我们的人生和记忆都不受重启影响。
而且，这次的魔力债务危机虽然恐怖，可危机只针对超凡者，反而没有破坏多元宇宙基础结构，没有像之前几次一样引发世界重启。”
野猫侠道：“无限地球危机、多元重启危机，都由哈莉主导完成，但几年前的最终危机，第五世界大重启，是超人通过奇迹机器完成。
当时哈莉早已经去了五万年前的武神王时代。
奇迹机器虽然主要被用于重启第五世界，主宇宙的时间线其实也有微弱改变。
还有后来的‘闪点时间线大融合’唉，咱们的世界太不稳定了。
这才几年？大小重启加在一起，我都算不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哈莉能保证你们的人生在大方向没变化，但有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可能发生微调。”
“你的意思是，在很早之前，关于我父亲的历史已经变了，只不过当时我和我母亲没聊起这个话题，也就没发现？”莉娜想了想，皱眉道：“可这不是微不足道的小调整呀！我和莱克斯的人生经历完全被颠覆了。
按照我母亲的说法，我和莱克斯都有一个还算幸福的青少年，但现在父亲成为莱克斯心中的梦魇，我压根没有和父亲相关的记忆。
就算超人的奇迹机干涉到主宇宙，他也只是许下心愿，让世界恢复原样。”
卢瑟妈妈也道：“修改我丈夫别的事迹都没关系，反正他早死了，怎么改对他都没什么意义，但修改的内容不能严重影响到依旧活着的人啊！”
野猫侠抠了抠脑袋，问道：“除了对卢瑟先生的相关记忆，你和你哥哥还有别的异常吗？”
紧接着他又补充一句，“你母亲从无限地球危机前便定居天堂山，她肯定是半点改变也无。哪怕是第五世界大重启，也影响不到天堂。”
卢瑟妈妈闻言，脸上立即露出赞同和骄傲混合的神色，连下巴都无意识地稍微抬高。
莉娜瞥了老妈一眼，道：“无限地球危机时，我也在天堂山。”
野猫侠盗：“这次的记忆改变显然不是从无限地球危机开始的。
你曾在天堂山避开过几次大劫，可咱们的多元宇宙太过多灾多难，有时候危机突然爆发，哈莉自己都把握不住，甚至没机会把人送到天堂山来。
哈莉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不就受到了重启的影响？
对她而言，这也不算小事吧？”
从血缘上讲，这的确不是小事。
可对哈莉本人，那些兄弟姐妹们和陌生人没太大区别，这辈子他们就没往来过。
顶多她这辈子的亲戚来莉山走亲戚时会提一嘴。
“只要你碰到其中一次，就可能被改变过去人生。”野猫侠看着莉娜道。
“当然，经正义联盟统计，凡是在无限地球危机中被哈莉记忆的人，之后哪怕受到重启影响，也大方向不变，人不会消失，人生不会被扭曲。
唔，应该是现在的人生不会被扭曲，卢瑟不会从有钱大亨变成普通人，顶多过去的人生受到些许干扰。”
莉娜揉了揉太阳穴，道：“我现在脑子很乱，得找哈莉姐唉，哈莉姐正好不在家。等她回来，我一定要问清楚这件事，把我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对我们家族而言，我父亲的故事绝对不只是一段记忆，它更是我们过去的人生，还决定我们的现在和未来。”
野猫侠和卢瑟妈妈都一脸认同地轻轻颔首，“确实，这类问题就该找哈莉，她才是专家，只有她没发现的问题，没有她不能解决的困难。”
“别想了，好不容易来一趟，陪我去山上走一走吧。”卢瑟妈妈拉着女儿道：“对你们地球人而言，能沐浴白银城圣光的机会太少，千万不能错过了。”
莉娜被母亲带到山顶教堂，面向白银城，沐浴灿灿圣光，祈祷了足足两个小时。
吃过“圣餐”后，她妈妈又领着她在田里劳作了一下午。
晚祷结束，她提着大包小包登上阿基米德飞艇，在晚上10点前回到大都会的家里。
将母亲为她和莱克斯准备的“神圣蔬果”、“神圣面粉”、“神圣葡萄酒”、“神圣布料”等物品放入储存室后，莉娜立即回到卧室，打开电脑，查询自己老爹的资料。
她和莱克斯的记忆没有出错，或者说他们的记忆贴合此时的现实。
他们的父亲的确在警局留下酗酒、家暴等记录，他的死亡时间也和她的记忆对得上。
莉娜坐在电脑屏幕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就在她准备点击通讯录中的“莱克斯”时，一声悠悠叹息从后方传来。
“哎，这个时候我可不希望你打扰到莱克斯·卢瑟。”
声音传来的瞬间，莉娜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摁下了暂停键，身子一动不能动，快要触碰到屏幕的手指头也悬在半空。
但她能发声，“谁？你想做什么？卢瑟安保，立即激活！”
她下意识问了一句，便要激活卢瑟庄园的防御体系。
连超级英雄都使用外星科技、高等魔法阵，为自家房子添加全方位无死角的保护系统，卢瑟家的安保只会更严密。
“你可真是个单纯的小可爱，我都来到你身边了，卢瑟安保若又有用，早已自己启动。现在它没启动，你喊再大声依旧没用。”
那个声音已经来到莉娜身后，轻轻碰了她椅背一下，老板椅转动半圈，两人变成面对面。
莉娜看清了对方的相貌，火红色的头发如海藻飘在半空，环绕浓郁似火焰的活跃魔力——哪怕莉娜是个麻瓜，也第一时间感应到它是魔力，而非异能之火，因为它的魔法波动太强烈。
只用眼睛看到它，莉娜就有种灵魂要窒息的压迫感。
莉娜曾经跟随老哥去天堂之门参加魔法盛会，见识过很多神灵恶魔，他们身上的魔力波动都没有眼前女人强大。
“我认识你，你是瑟西？”莉娜瞳孔收缩、声音颤抖，声量却不低，气势也不弱，“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回到地球，你不怕哈莉姐一巴掌拍死你吗？”
“有点怕，所以等到她进入熵之海洋，我才回来，而且只回来看你一眼立即离开。”瑟西笑吟吟伸出手，轻轻在莉娜脸上摩挲，“不要害怕，我只是稍微调整一下你的现实，不会伤害你的。”
“调整我的现实”
电光石火之间，莉娜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是因为我发现了关于我父亲故事的真相？我父亲的历史不是重启过程中的意外事故，而是一场大阴谋的序曲？你想对莱克斯做什么？”
她刚要打电话和莱克斯说父亲的事，瑟西立即出手。
而莱克斯今天一定去了老兵俱乐部
再考虑到150万年后至圣先师莱克斯·卢瑟的骗局，答案几乎呼之欲出：真的有人要坑自己老哥。
那个大阴谋家就是赫卡忒最后的宿主——女巫瑟西。
“为什么？莱克斯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你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谋划他？”
“你哥哥可不是普通人，他没有骗你，他真的拥有凌驾世人、引导世界进入新时代的潜能，他注定要成为最伟大神灵的使者。”瑟西道。
莉娜感到眼前的场景开始朦胧模糊，她已经看不清瑟西的样貌，甚至连关于瑟西的记忆也开始消散。
“不，你在白日做梦，哈莉姐甚至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伟大神灵’。”她用最后仅存的理智发出愤怒呐喊。
“我可没说‘最伟大神灵’是我自己。”
瑟西手掌对着莉娜的脸，纤细修长的手指如同舞之精灵，在快速灵活地跳动，指尖有一缕缕粉红的丝线，仿佛在为莉娜编织新的现实之纱。
她幽幽叹息道：“我自己也只是最伟大神灵的一枚棋子，主人一声令下，哪怕我刚渡过天劫，元气未恢复，也只能——”
一句话还没说完，瑟西忽然面露恐惧之色，失声惊叫道：“不，不可能，怎么会有天劫？我刚渡过天劫没几天，怎么这么快又要渡天劫？”
在天堂山魔法大会上，哈莉曾十分肯定地告诉众神魔巫师：你们不需要担忧，在天劫降临前，渡劫当事人将比谁都更早有所感应，甚至提前几个月、几年预知天劫将至，等到天劫真正降临当日，你们的感应会更加强烈、也更加精准，能准确到几小时、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