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3章 巨手
主宇宙。
一束绿光从黑暗星空深处飞来，一头扎进起源墙表面巨大的裂缝里。
每一分钟起源墙都在比前一分钟变得更加残破。
起源墙表面已经处处可见裂缝，小的裂缝堪比非洲大峡谷，大的裂缝可以塞进去一颗星球，巨型裂缝难以用肉眼看到两边的边界，进入其中仿佛坠入黑暗地狱。
此时划破天空的绿光便堕入“黑暗深渊”，以超越光的速度飞行了足足三分钟，终于在“前方”见到一颗闪烁淡淡金光的泡泡。
泡泡千米直径，只是个半球，里面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精赤上半身，一招一式地演练武功。
绿光在泡泡上方停下，显露出绿灯首领哈尔乔丹的身影。
哈尔目视更前方，在“黑暗深渊”底部，有一片更加黑暗的区域。
有的起源墙裂缝内部有金色光芒透出，有的裂缝闪烁五颜六色的光点，像这处没有一丝光亮的裂缝非常少见之前非常少见，现在越来越多。
起源墙内蕴含能量，这是肯定的。
所以起源墙出现裂缝，能量从里面透射出来，会伴随浩瀚的光辉。
可若是起源墙残破太严重，不仅是墙内的表层裂开，裂缝一路延伸，直接穿透墙体，和起源墙之外相连。
能量则不会投射到起源墙内的多元宇宙，而是流逝到墙外。
就像飞行在宇宙深空的飞船舱壁裂开，舱内闪烁的火光、自身携带的热量和气体，都会喷射到近乎绝对虚无的外太空。
如此进入此类起源墙裂缝便看不到光，只有纯粹的黑暗。
联通外部大全能宇宙的裂缝内部已经非常黑暗，别说伸手不见五指，即便点灯也不见五指。
灯光的能量不会向周围散开，而是顺着一个方向流向起源墙外。
可此时在“前方”出现一块更加黑暗的区域。
那片区域实在太黑，以至于周围原本让人觉得无比黑暗的地方都显得有些亮堂。
它不仅黑，还仿佛有生命的活物，在有节奏地膨胀、收缩，好似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一呼一吸。
不过黑暗中潜伏的巨兽哪怕看不见，也会让人灵觉产生危机感。
那坨一胀一缩的黑暗却没有给人任何不安全感。
哈尔犹豫片刻，还是落到下方的半球形金膜泡泡上，喊了一声“哈莉路亚”便如同滴入湖面的水滴，毫无芥蒂地融入泡泡壁，最终进入泡泡内部。
“嗨，达米安！”哈尔朝下方挥汗如雨的青年武道家喊了一声。
“哈尔，你找我？”青年没有停下，只稍微放缓手上的动作。
“我来找哈莉，但她似乎处于练功的关键时刻，她什么时候结束？”哈尔问道。
“如果没人打扰，她永远不会自己结束。你若要找她，直接向她精神传音即可。”达米安道。
“我感觉她这会儿正在冲击瓶颈，你看，荆棘黑涡几乎活了过来，像是在大口呼吸。”哈尔指着远处的黑暗区域道。
达米安终于停下来，朝“前方”看了好一会儿，道：“荆棘黑涡膨胀收缩的频率的确比之前加快了三倍。
要不，伱再等一等。地球和正义联盟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不是顶要紧的大事，但也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若是小事我也不会过来打扰她了。”哈尔道。
达米安迟疑道：“以哈莉姐的境界，只要有一丝心神之力空闲着，就能察觉你的到来”
哈尔沉吟道：“那我等一会儿，事情虽不小，却不算太过紧急。”
达米安点了点头，“那你等着，我继续练功。”
哈尔从黑暗区域处收回目光，偏头看向达米安，奇道：“你甚至没问我什么事。”
“无论什么事我现在都不关心，我要修炼《上帝神掌》。只有练成《上帝神掌》，凝聚‘上帝武魂’，才有资格参与帕佩图阿危机。”
嘴上说着话，达米安已经再次开始一招一式练习起来。
“怎么只你一个人，其他人呢？”哈尔问道。
“他们要么执着于英雄任务最近大家不是挺忙吗？要么打算走捷径，比如芭芭拉，她也十分眼馋《上帝神掌》，但她不打算自己苦熬功夫，她要创造借用哈莉姐神掌之力的神术。”达米安道。
“难道你不是借用哈莉的力量？上帝神掌也能让别人练习？我听她说，连天使都用不出来这无比霸道的招数。”哈尔惊讶道。
“哈莉姐过去或许需要借助上帝之力才能施展这门‘上帝武道神术’，可现在她已经领悟上帝神掌的真谛，凝聚了新的武道法则。
你知道不，这道法则刚创造出来，哈莉姐的境界便再次达到神王。
厚皮神王加上神掌神王，双重神王。
即便强大如厚皮之道，在领悟法则后，也得从半神开始，半神、神灵、真神、主神一步步提升到神王境界。
上帝神掌法则却一步登天，越过重重境界，直接抵达最高神王境界。
也就是说，从神掌法则诞生起，它便是神王法则。
可见它有多么恐怖”
达米安既是感慨，脸上和语气中还有期待，“现在神掌法则已被哈莉姐创造出来，沿着她的道路走下去，不信仰上帝也能练成这门神功。
只要研习她传授的真经教义，并在脑海观想哈莉姐的绝世英姿，让自己的灵魂蜕变成拥有几分哈莉武道意志的‘上帝武魂’，我便可以施展上帝神掌。
真正属于我的上帝神掌。
等我也凝聚武道法则，嘿嘿嘿，不说一步飞天，从凡人蜕变为神王，至少能成为真神，甚至主神。”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过乐观，哈莉原本就是神王，还做过魔法主宰，境界之高，普通人难以企及，也模仿不了。”哈尔道。
达米安回道：“无论前一条道路上的境界有多高，在新的道路上都得一步一个脚印。
就像荆棘黑涡。
荆棘黑涡是魔法侧的厚皮之道，可你看哈莉姐走得多艰难。
她自己说的，她在荆棘黑涡上的境界勉强突破半神，距离真神都差一大截。”
哈尔瞪着眼睛叫了起来，“你在扯淡吧？之前我们亲自试验过，只第五重的荆棘黑涡，已经能反弹两万吨tnt当量的战术核弹。
比二战时扔到霓虹的胖子和男孩都强。
这可是无伤全额反弹。
瞬间伤害低于两万吨tnt当量，甚至无法吹动她额前的头发丝。
如此恐怖，你竟然还说‘勉强半神’？
真以为我们没见过刚领悟法则的‘半神’？
他们憋足力气释放的禁咒还不如战术核弹，也即是说他们完全破不了哈莉的防。”
“哈莉姐说第九重才是多元宇宙顶峰，你自己算吧，第九重和第五重差了多少。”达米安道。
哈尔惊道：“哈莉疯了吗？荆棘黑涡每提升一重，反弹伤害的上限提升至少100倍。
境界越高，每一重的提升还更多，甚至可能超过两百倍、五百倍。
等她达到第九重的荆棘黑涡，一次要吸收多少万亿吨tnt当量？
宇宙大爆炸能有这么恐怖的能量？”
“我也很震惊，但哈莉姐说她的荆棘黑涡就如斯恐怖，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达米安道。
“我不是觉得可怕，是感到幸福的无奈。”
哈尔和达米安豁然转头，就见远处一放一缩的黑暗区域已经消失，而哈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上方。
“你练功结束了？有没有突破境界？”哈尔问道。
“与过去比，境界上的确有不小的提升，差不多半步第六重。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应该能稳定在第六重。”哈莉道。
她不是完成境界突破才醒来，是察觉哈尔的到来就开始慢慢收功。
“在你眼里，第六重算什么境界？”哈尔又问。
“不是我认为自己啥境界就啥境界。荆棘黑涡第九重很可怕，大概一群超脱者围攻，也伤不到我，可第九重的确是魔法修炼体系中的神王境界。”哈莉道。
专长经验罐子可以存储纯净能量，用以提升专长等级，存储的能量还没任何属性限制。那么，能不能用专长经验罐子吸收别人的攻击能量？
荆棘黑涡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黑涡”，就是她的专长经验罐子。
而专长经验罐子的本质，其实是她向着无限防御进化的身体。
她的身体里面并不真正存在某种特殊材料打造的罐子，“经验罐子”只是贴合形象的称呼。
本质上她吸收来提升专长等级的能量，都存储在肉身最深处的“潜能”里。
“潜能”是未开发的能力。
她的防御进化不止是皮糙肉厚，还有更多的“潜能”等待挖掘，而能够存储庞大能量的专长经验罐子，就是肉身潜能的一种表现方式。
可以简单理解为堤坝强度大，能蓄积更多洪水；堤坝强度小，雨下大点河坝就扛不住要坍塌。
哈莉的防御加点，是肉身各种防御指标全方位加强。
她的身体如同蓄积能量洪水的堤坝，等级越高，防御越强，堤坝越牢固。
当然，肉身之堤坝的牢固程度并不只由防御等级一个因素决定。
比如，哈莉30级时上帝之力防御专长便升到10级，10级的专长经验罐子啊！
难道30点防御，肉身潜能便达到超脱的10级？
显然并不是。
哈莉能打开10级上帝之力专长经验罐子，是因为她上帝防御专长已经10级。
肉身之堤的牢固程度由两大因素决定，肉身防御等级，以及针对某种能量的防御专长等级。
专长等级主要决定堤坝的“深度”——对某一种能量的耐受度，也即是针对能量浸染的抵抗力和控制力。
防御等级主要决定堤坝的“宽度”。
10米宽的堤坝是堤坝，一万公里长的堤坝也是堤坝；10米宽的堤坝只能治理小河，一万公里长的堤坝可以控制大海。
这个“宽度”就是指专长经验罐子的数量。
每提升10级，增加一个专长经验罐子。
总之，荆棘黑涡中“黑涡”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吸收攻击能量原路反弹回去，就是对哈莉自己肉身潜能的开发。
同样属于厚皮之道，厚皮武道神王是挨打吸收“经验能量”提升肉身防御，荆棘黑涡则是针对身体潜能的开发，前者属于后者的根基。
若未来去了别的多元宇宙，比如仙武世界，类似《乾坤大挪移》之类专注于肉身潜能开发的秘籍，将对她十分有用。
但在dc多元宇宙，所谓“武道”也只是魔法的衍生品，哈莉只能走魔法之路来开发自身潜能。荆棘黑涡第九重，等于她将潜能开发到多元宇宙允许的极限，换算成魔法修炼境界，就是神王。
至于为何第九重如此可怕，能抵抗超脱者的围攻和境界无关，纯粹是哈莉潜能太可怕。
同样的神王境界，为何有的人是第一神王，打遍天下无敌手？
境界只是众多衡量实战力指标中的一项。
若境界等于实力，大家也不用打了，碰面先报上境界，境界低的直接认输。
也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哈莉才不怵境界更高的“超脱者”。
“你找我什么事？接下来我还打算继续深入裂缝，去更靠近多元宇宙之外的地方修炼呢！“哈莉道。
她想借助大全能宇宙的修炼规则强行拉高自己荆棘黑涡的境界——类似在低武的“射雕世界”修炼几十年，顶多成为五绝之一，可同样的功法若是去了仙魔纵横的高武世界，利用高武世界的“天地元气”和天地规则，几个月甚至几天就能达到五绝战力。
对比大全能宇宙，dc多元宇宙无疑是个“低武低魔世界”，修炼速度远不如大全能宇宙。
哈尔道：“七灯军团在修复起源墙时发现了一件怪事，起源墙上的某些巨型石雕开始发出声音，似乎在对我们说话。
但我们十分确定，那些开口说话的石雕并非近期沾上起源墙的神魔。
不是魔力债务危机期间往墙上贴的阿斯加德众神。
它们都十分古老，十分巨大，还整齐排列，明显是起源墙诞生之初的产物。”
“它们在说什么？”达米安好奇道。
哈尔沉吟道：“它们在说话，但没有发出声音，是一种用古老语言发出的精神低语，或者颂鸣？”
他摇了摇头，叹道：“我不太确定，也听不清楚，所以才会过来找哈莉。
除了突然开口说话的石雕，繁荣星域最近也发生了巨大变故。”
欧米伽巨神危机中，正义联盟从科鲁超凡文明实验室中抢救出数以百万计的“瓶中星球”。
它们都是科鲁人从宇宙范围掠夺的超凡文明星球。
就像布莱尼亚克掠夺各大文明星球的最具文明特征的城市，科鲁人更狠也说不上更狠，布莱尼亚克虽然只从文明星球抢走一座城市，但抢走城市后，他会释放恒星炸弹，爆掉整个太阳系，太阳和太阳系内的行星全部被摧毁。
科鲁人只是偷偷抢走整颗星球，把正在发展超凡文明的星球装进瓶子里带走，没摧毁恒星至少不是所有恒星都摧毁。
他们的文明实验室里储藏了数百万颗瓶中星球，后来那些瓶中星球一部分毁于欧米伽巨神危机，剩下的都被释放回宇宙星空，放在宇宙边缘的蛮荒星域——后来被科鲁人称为“繁荣星域”。
“繁荣星域这会儿应该消失了吧，还能发生什么事？”哈莉问道。
“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哈尔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繁荣星域被整个吸进‘巨神之墓’，你要不要亲自去瞧一瞧？”
巨神之墓和众神之墓没一毛钱的关系。
巨神之墓即是欧米伽巨神之墓。
当初进入多元宇宙的四尊欧米伽巨神，全部死在“囚笼世界”——三大造物主联合诸天万界所有神魔，联手打造的“多元宇宙级神国”。
囚笼世界非常强大，几乎包含诸天万界所有神灵的法则，和全体神王的创世权能，但它在战斗中被哈尔乔丹用熵之魔剑砍废，在缓慢坍塌。
之前它在灵薄狱最底层，靠近太虚的位置。
等欧米伽危机结束，已成废墟的“囚笼世界”开始上浮，浮出水面，靠近物质宇宙的繁荣星域。
当时科鲁人还特意讨好莱恩大统领，想让哈莉去科鲁星一趟。
而科鲁人找哈莉，就是为了曾经的囚笼世界，现在的巨神之墓。
巨神之墓在“上浮”过程中，直接影响到繁荣星域周围的时空。
片刻后，繁荣星域。
曾经的庞大星域已经消失不见，不仅是恒星、行星这些实体存在不见了踪影，就连空间本身也被吸收进巨神之墓。
“繁荣星域比银河系还要庞大，银河系直径只有十万多光年，繁荣星域其实不怎么繁荣。
它是宇宙最外围的‘银河系’，再外层便是起源墙。
它不繁荣，但范围着实不小，超过三千万光年。
可这会儿直径三千万光年的星域不见了，只剩一个太阳系大小的时空漩涡取而代之。”
哈尔乔丹满脸担忧，问道：“繁荣星域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文明星球有没有受到影响，星球上的人可安好？”
若只是某个星域隐匿起来，外界无法与之沟通，他还不会急着寻找哈莉。
发生在宇宙星空中的大小事件，哈莉一般不管，绿灯军团也不会寻找外援。
但繁荣星域和巨神之墓扯上关系，还彻底消失不见，上面几百万个文明，无数外星生命，这会儿都生死不知。
哈莉盯着时空漩涡，眼底闪烁点点银辉，道：“繁荣星域只是被吸进巨神之墓，连时空一起被吸进去。
星球上的人只怕都没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时空太大，巨神之墓更庞大，而星球太小，星球上的人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