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宫家倒台,整个户部,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光杆。
没有谁比这些年迈的老大人们更清楚,王上回王都后,面对这么大一烂摊子,差点儿再去死一死。 夜相也几乎愁白了头发,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在那处山谷中。
“别走别走,老臣不说了还不行吗?”孙淳望死死拽着周顾,到嘴鸭子岂能让他飞走?他立马拉着周顾,“来来来,老臣跟您说说,咱们户部啊,大堆的事情,老臣上折子,怕是上个十本八本都奏不完。”
“是啊,这些年,南宫家的人把持朝政,尸位素餐,积弊成疾,老臣一人难敌四手,也是没法子埃”孙淳望连连叹气,“南楚的朝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便王上五六年前开始励精图治,也晚了啊,这么几年,王上能做的,也是有限,还不敢太冒然做的太明显,以免南宫家察觉,一下子掀翻了朝堂,也就成如今这个局面了。”
周顾也叹气,可不是吗?距离当年大魏与大梁议和,过去了十七年,他岳父颓丧了十一二年,才得知女儿存在,然后又不能明目张胆突然醒悟理政,只能在背地里暗搓搓的扭转局面,但哪是那么容易的?以前不知道,如今他算是也知道了,如今这局面,真是一点儿都意外。
他们回京后,刚差不多东凑西凑了人重新组建起来朝堂,又听闻大魏太子元照进犯,一下子都慌了神,只能全部精力都用来筹集粮草军饷上,这么一来,如今可不就留了个内里很虚的朝堂以及堆积如山的事务吗?
户部压根就不只是缺一个周顾这么简单的事儿。
面对孙淳望的热情,周顾差点儿掉头就走,但好在他还是绷住了,连忙说:“孙大人,我知晓户部缺人,这不是来了吗?有棘手的事情,您只管安排给我。”
南宫家与留安王两派人,几乎把朝堂毁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早已在斗争中被斗的七零八碎。
周顾吸气,“这么严重的吗?”
户部对比礼部,要重要得多,掌管整个南楚的民政与国库财政。土地、百姓、赋税、户籍、俸饷等等诸事。以前户部是由南宫家把持,虽然户部尚书是王上的人,但下面的官员几乎被南宫家的人给架空了,户部尚书也是有心无力,毕竟他提拔上来一个,不是被南宫家给除掉,就是被策反,他折腾了二年,也放弃了,南宫家不动他,也不过是没撕开跟王上的面子情,留了一层遮羞布,他就是那层遮羞布。
周顾吓了一跳,“这可使不得,我对户部两眼一抹黑,户部可离不了老大人,昨儿用晚膳时,岳父特意提点了我,说孙大人您这些年,劳苦功高,在南宫家群狼环伺中,坚挺把持着户部,着实不容易,您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我可受不住,您再说,我可走了。”
他跟着孙淳望迈进户部的大门,堆积如山的卷宗,差点儿让他发晕,他可以预想到,他接下来,别说半年,怕是一年,都得累疯在这上面。
得,他什么关于着急大婚的旖思都消散了个干净,等今晚回去就告诉苏容,她不急大婚了,也别让岳父催礼部尚书老大人了。
对了,礼部老大人叫什么来着?哦,姓张,叫张礼信。
为了张老大人多活几年,他就行善积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