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姬趸的横加指责,伯噽只是冷笑一声道:“郑伯此言差矣!”
“夫大争之世,凡有血气者,必有争心也!”
“今天下之大争,列国伐战频频,强则强,弱则亡!”
“郑伯,我实话告诉你,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弩箭射程之内!”
“汝郑国孱弱、落后,就活该挨打!”
一听这话,姬趸气得浑身发抖,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伯噽!汝以为郑剑不利乎?”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极!”
伯噽轻蔑的笑着道:“你郑剑再犀利,可利得过吴戈?利得过晋戟?”
“这国书上所划分之城邑土地,郑伯不认,郑人不予,吴晋之师当自取!”
顿了一下,伯噽又趾高气昂的冲着姬趸厉声道:“汝郑国若战,那便战,吴晋又有何惧哉?”
“失地有锥心之痛,丧师有亡国之危!”
“郑伯!届时你郑国说亡也便亡了!连你自家的宗庙社稷都保不住,你有何资格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
气得脸色涨红的姬趸,颤巍巍的指着伯噽,浑身上下都在发颤。
终于,姬趸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胸膛上下起伏,然后两眼一翻白,竟然“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出去。
溅了伯噽一脸!
“国君!”
看见姬趸居然被气晕过去,跟在一边的上卿姬驷歂等郑国的大臣,忙不迭的上前,将自己的国君抱住。
但,此时的郑伯姬趸已经晕死过去。
“太医!快!快传太医!”
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只见姬趸已经被众人围在中间。
四方台上,伯噽很是懵逼的转过身子,擦了一把脸颊上的血液。
姬趸这厮,不会是被我骂死了吧?
活活气死的?
一时间,伯噽的心里还是很恐惧的。
被郑人记恨上且不说,关键是姬趸就这样被活活气死的话,说不定会化作厉鬼,三更半夜来找伯噽索命!
想到这里,伯噽不由得满脸的恐惧神色,暗暗祈祷姬趸不要出事,最好是不能死在这里。
“啊,这……”
庆忌、姬午等人,看见郑伯姬趸口吐鲜血,还这样晕死过去,也都不禁站起身,脸上尽是匪夷所思的神色。
这郑伯姬趸,不会是有心脏病吧?
庆忌心里很是诧异。
他一度怀疑姬趸是来碰瓷的。
毕竟,现在的郑国,奈何不了吴晋两个超级大国的联手,只能耍赖不认账。
相对来说,作为郑国国君的姬趸死在洛邑更好。
如此一来吴晋联军就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阻力,一举荡灭郑国。
但是,姬趸之死,无疑会让郑国上上下下,都仇恨晋国,敌视吴国。
吴晋两国能得到郑人的城邑土地,只怕是得不到郑人的心。
这是让庆忌和姬午最无奈的一点。
一国之君在会盟上被活活气死,这估计是古往今来的头一遭。
晋侯姬午被吓得人都麻了,摆了摆手,面无人色的道:“郑伯,有事好商量!”
“你不愿割地,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大不了还你几座城邑就是了!”
姬午显然是被姬趸的这种模样吓到了。
这可是重大事件!
庆忌这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旋即,庆忌就朝着坐在上首的周天子姬匄躬身行礼道:“天子,臣还有事,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