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记得有本书上,曾记载着孔夫子的一句话:君子以居德善俗。居,积也。善,化也。言者,当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
且不谈,这句话是不是孔夫子所说,单品这句话其中的意思,就不难看出:国人早就已经将说话这个最简单的事情,演变成了一种最为复杂的艺术。
明明只一句简单的话,在某些国人口中,非得拐上九九八十一个弯,然后再从一个似是而非的推断中寻找最终答案,哪怕这个答案距离真相足有十万八千里!
萧寒之前,对于这种所谓的谈话艺术,深恶痛绝!
但是,当他真正融入这个社会,见惯了各种虚伪面孔,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也变成了当初他最讨厌的模样。
或许正如余秋雨所说: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黑箱太大,内幕太厚,口舌太贪,眼光太杂,预计太险,所以对一切都构思过度。
比如现在,萧寒很想跟冯盎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而冯盎,估计也很想跟萧寒化清一切误会。
但是两人身后的顾虑,却使得他们跟两个傻瓜一样,只能一点点的试探对方的用意。
半天时间过去,两个人相互间也不知道试探几次。但是到最后,却是谁也没占到便宜,弄得两人都有些悻悻然,相互暗骂一句老狐狸“小狐狸”。
“哈哈哈,时间不早了,走,咱们去吃饭!萧侯远道而来,可要好好尝尝我们这小地方的特色!”
眼看,外面的时间已经到了正午,见众人口干舌燥的模样,老狐狸总算良心发现,大笑着起身,吩咐让人摆开宴席,准备吃饭以后继续扯皮。
“呵呵,冯公客气,下官几人却之不恭。 ”萧寒这时也实在是累了,连客气也懒得客气,胡乱的拱拱手就应了下来。毕竟,任谁说一句话,都得回头考虑八百遍,这脑细胞也该累死一片了。
“哈哈,好说,好说!老夫这就让人赶紧上菜,你们几个稍微一等,这就开饭!”冯盎瞅着萧寒疲惫的模样,眼中总算露出一抹得意,大笑两声,便前去催促下人赶紧上菜。
而枯坐一上午的刘弘基见冯盎离开,原本绷紧的腰杆立刻就塌了下来,整个人都瘫倒在椅子上:“切,我以为这老货想渴死咱!”
“嘘,在人家家里说话注意点。”伸了一个懒腰的萧寒闻言,扭头白了刘弘基一眼,低声道:“兴许人家这里待客就不给喝水呢!”
“连水都不给,哪有这样的规矩?”
刘弘基不信!在关中,别说大户人家,就算去个佃户家中,主人也会请人喝上口茶,哪怕没有茶,来一瓢白水也是个意思。
“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萧寒懒散的出了口气道:“告诉你,岭南这里各种民族众多,什么奇怪的规矩都有!比如那个什么泼水节,到了这天,人人都走上街头,拿水相互泼,没有人会怪罪泼水的人,而且如果看谁被泼的最多,那就说明谁是最受欢迎的!”
“泼水节?还被泼的最多,就最受欢迎?”听到萧寒的描述,刘弘基的眼珠子又开始瞪了起来,啧啧半天后,突然摸着下巴奸笑道:“那这里过不过泼水节?要是过的话,我好提前去准备几壶开水,到时候追着冯盎泼!绝对让他变成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