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我来了啊!”
一个身影闪现过来,一把接住即将落地的酒壶。
速度之快,身手之敏捷,让人以为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来人接住酒壶之后,方才如箭矢一般笔直的身体又慢慢佝偻下去,眼眸低垂,如同枯木一般。
“高公公好身法啊!”
“就凭高公公这一招擒龙手,皇宫之中,恐怕就没有人能胜过高公公了。”
一个中年儒雅男子轻轻拍着手,朝内务总管太监高松投去赞许的目光。
高松依旧如同垂垂老者一般,缓缓地朝中年男子行礼说道,“忠义侯过誉了。”
“奴婢这些低微的武功,也就是给太子捡点丢弃的东西,不让酒水洒在宫殿上而已,些许小手段,登不上大雅之堂。”
中年男子便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温家家主温睿临。
温睿临在大汉皇室灰头土脸跑到江南时,当机立断,做出了温家有史以来最为重要的决定。
当时其他世家还在观望,或者转移家产、族人的时候,温睿临第一个带领族人出城迎接皇室,而且还献出了全部家产,出钱出力出人,为大汉皇室在临安城建造皇宫,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有付出就有回报。
大汉皇室给予温家的回报也是极为丰厚的。
温睿临被太后下懿旨,封为忠义侯。
温睿临的长子,提拔为扬州知府。
温睿临的第三子,为荆州兵马都监。
哪怕是温家那自小脑袋有些问题的第二子,也被赏了一个六品的闲职,可穿官袍,可领俸禄,无须去点卯。
一时间,温家成为江南最为耀眼的世家,光朝廷赏赐的田地、生意,就要远超其他三个世家之和。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更多的人是感叹温睿临眼光之毒辣,下手之决然。
然而温睿临知道,原本温家虽然家缠万贯,可毕竟只是祖上的老本而已,这些财富都是身外之物,随时都有可能烟消云散。
如果不能再进一步,傍上一棵大树,那么温家就绝无可能再上一层楼。
他知道自己的几个儿子,虽然有些能力,可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去当官上位,不知道要混到何年何月去了。
因此他赌了一把,赌上了身家性命。
去赌大汉皇室能在临安站稳脚跟,去赌温家的荣华富贵。
幸好,他赌对了。
因为他下的赌注是押在了大汉最重要的家族身上,皇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可能一下子就覆灭的。
现在,他要继续赌,赌温家的未来捆绑在皇族的未来上。
皇族的未来自然是太子。
这一次,温睿临带来了的是二十名巫族少女,跳的是狂野奔放的火把舞。
看着太子刘寰追着跳舞的少女满场奔跑,温睿临的嘴角露出了丝丝笑意,“高公公实在过谦了。”
“算到太子这一代,高公公已经是四朝元老了。”
“我可是听说了,高公公除了擒龙手惊世骇俗之外,那化骨绵掌可是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啊。”
高松苍老的脸皮一动不动,唯有眼皮略微拉了一下,“我已经是黄土埋脖子的人,身体千疮百孔,元气留不住,哪里还能使得什么化骨绵掌啊。”
“倒是忠义侯好眼光啊,选的这二十名姑娘一个个千姿百态,美貌无双,我看太子欢喜得很啊。”
“尤其是那个胸口饱满的姑娘,太子尤为中意。”
温睿临眼角含笑,“那个姑娘叫柳颜,是这二十人当中容貌、身材、品性俱佳的姑娘。”
“能得太子欢心,也是我们做臣子的一片孝心。”
“这还得多亏高公公给机会啊。”
说着,温睿临不着痕迹地一叠银票塞到高松衣袖中,“高公公对我温家的恩德,我温家铭记在心。”
高松手指捏了捏,感受到了心意,连忙推辞,“忠义侯,这如何使得?”
“你已经给我够多了,我再拿你的东西,那是我不知足了。”
温睿临拍了拍高松的手背,“使得,自然使得。”
“我知道高公公素来正直高义,到了临安一直住在宫里,也没有自己的宅子。恰好我有一栋老宅子腾了出来,哪天还请高公公去过目一下,看能否入得了你的法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