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树山得知此事后,便要告状,先是到临安府告状,还说要告御状。临安府的知府是谁,是童明乾啊。他立马将此事转给了童富贵。童富贵勃然大怒,立即以诬告谄害罪、诽谤罪为由,将牛树山给抓捕起来。在县里审讯之后,便定下罪来,要将其砍头。”
何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这……这如何使得?”
“陛下登基以后,广开言路,听民声,汇民意,好不容易才有现在政通人和的景象。童富贵这……这也太过了吧。”
“牛树山是告状者,童明乾将告状者交给了被告状者,被告状者抓了告状者,直接定罪砍头,这以后谁还相信官府啊?”
庞尚诩痛心疾首,“是啊,这就是我以前和陛下说的,我们大汉要想在乱世中站稳阵脚,要想重新找回往日的荣耀,那就得和百姓一条心啊。”
“可是我们朝中的官员,许多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想法,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做法。他们就认为自己是官,是天。他们将普通老百姓当成蝼蚁,随便可以踩死,随便可以拿捏。民告官,那是死路一条。”
“童富贵抓了牛树山,而且自己抓了,自己审了,自己判了,一条龙,看似没有任何问题,其实处处是问题啊。”
刘秀珠将奏折重重地摔在桌上,绝美的脸上有愤怒的神色。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官威啊!”
“果然还是陆长生当初和我说过的那句话,大汉的官场最大的弊端,那就是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发现问题的人。”
“这个童富贵倒是将这个做法贯彻得很彻底啊。”
“真该死!”
庞尚诩说道,“是啊,他的确该死。”
“牛树山被抓之后,他的家人便四处寻人,想要将牛树山给救出来。临安城的学子们得知这件事情后,便义愤填膺,纷纷开始上书要求童富贵放人,然后要求朝廷彻查此事。因为这件事情,和我们一直想做的政通人和、广开言路完全是背道相驰的。”
“可是他童富贵腰杆很粗啊,不仅不肯放人,而且还说抓牛树山、审牛树山,判牛树山那是有法可依,有据可查,于情于理于法都说得过去。谁要敢闹事,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学子,都以叛国罪论处。”
何炯听得脑袋一麻,“叛国罪?”
“这和叛国罪又扯得上关系?”
庞尚诩说道,“童富贵对那些到县衙讨要说法的学子们说,现在陛下登基,重建大汉,百废待兴,北莽虎视眈眈,朝野上下须勠力同心。凡是不听从朝廷政令的,凡是带头闹事的,凡是不遵守律法的,一律以叛国罪论处!”
“啪!”
书桌轰然倒塌。
刘秀珠脸色铁青,一掌打在了书桌上,将书桌打塌了。
“刑部、大理寺、御史呢?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庞尚诩知道刘秀珠已经极为愤怒了,可是该说的话他还得说出来,该做的事情还得做下去。
“刑部尚书是长孙不悔,大理寺由张珣掌管,御史大夫钟阳是张珣的外甥,同时也是临安知府童明乾的女婿。我去找他们,他们反而气势汹汹,包庇童富贵,说乱世要用重典,民岂能告官,刁民必须除恶务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