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茹刚把最后一口糖水含在嘴里,茜草就瞄到楼下有人过来,同时香茹听到楼上也有人往这走,两人顿时变了脸色。
“哎呀,怎么走路的,看着点,差点泼我一身水。”茜草急中生智,抢先发声。
香茹迅速的把手里的杯子侧倒放在茶盘上,同时端起水盆,仓促的动作让盆里的水荡漾起来,就真的像是差点撞到人紧急停下的样子。
就这两三秒钟的工夫,两人完成了一出话剧,楼上楼下过来的人都没起疑心,甚至下楼来的那个小徒弟还做起好人来。
“茜草消消气,别跟她计较了,这天冷路滑还要做事也够辛苦的,这不没泼上么,赶紧进屋去暖和暖和。”
“真是的,害我杯子都打翻了,又要跑一趟,做事仔细点。”茜草瞪了香茹一眼,嘟着嘴上楼去了。
香茹端着盆子很使劲的冲刚才帮她说话的人点头哈腰,盆里的水随着动作幅度眼看就要泼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赶紧做事去吧,别在这浪费工夫了,回头泼一地水还不是你吃亏。”香茹那盆水怎么看怎么危险,旁人纷纷走避,要上楼的上楼,要下楼的下楼,不再跟她多言。
见没人注意自己了,香茹这才站直身子,咽下一直含在嘴里的糖水,舔舔嘴角,下楼去也。
香茹一人完成全部的工作已经到中午,匆匆把工具收拾归了位,就脱了衣服往炕上爬,被子一裹不动弹了。天冬软绵绵的倚着墙坐着,麦冬下地给香茹倒水,捧着杯子香茹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吃过午饭后,香茹刚想钻被窝歇中觉,外面有人把房门敲得山响,离门最近的麦冬开了门一看,是茯苓在外头,双手叉腰眉毛倒竖。
“香茹呢?叫她出来!”
不等麦冬喊人,香茹自己穿好衣服怯生生地跨出房门,“茯苓姑娘,出什么事了?”
“我问你,你今天打扫的时候,是不是差点跟人撞上了?”
“啊……是下楼的时候,但我没跟人撞上。”香茹连忙摆手。
“少跟我来这套,我看得多了,告诉你,你闯祸了,中午有人在那里摔了一跤,医婆看过了,交待最少卧床休息十天。”
“什么?!这不可能!”香茹瞪圆了眼睛,她只是跟茜草演了出戏,人家摔跤怎么会跟自己有关系。
“怎么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有人作证,你端着盆水差点跟茜草撞上,水泼了出来,你又没擦干,这么冷的天,积水立马就结了冰,后果就是有人踩到摔了跤!你还跟我辩?你拿什么跟我辩?你这没脸没皮的小蹄子,在我茯苓面前,你算个什么东西?”茯苓越说声越大,说到最后,直接上手就给了香茹一巴掌,打得毫无防备的香茹一个趔趄。
麦冬见附近有人出来看热闹,赶紧抓住茯苓的胳臂,把她拖进屋里,关上门来再说话。
“茯苓姑娘,都是香茹的错,都是她不当心,您说要怎么罚都随您。”麦冬拉过香茹,踹了她膝窝一脚,香茹顺势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做深刻认罪状。
她现在只是个小蚂蚁,谁都能捏死她,她忍。
“香茹啊香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当心呢。你要是在别处干活也就罢了,做的好孬也没关系,没人会真的跟你计较这些。可你偏偏是在医婆们那个院子做事,谁摔跤不好,又正好是某个医婆的小徒弟,你说人家做师傅的知道是你害的,会怎么想?”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请姑娘责罚,请医婆责罚,让我做什么都行,要不我去伺候那位姑娘?”
“呸!你还有脸提?你害人家这么惨,人家谁愿看到你,要是你心怀不平偷偷害人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绝不会的,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我是真心想去伺候的。”
“行了,别在这说好听的了。告诉你吧,方姑姑已经知道这事了,那些姑娘都是咱们这的宝贝疙瘩,平时都捧在心尖子上疼的,你这一下倒好了,直接让人家卧床十天。方姑姑听说之后气得浑身发抖,说了,现在是天不好,等天晴了,她再来收拾你。你好自为之吧,哼!”茯苓重重的一甩袖子,走了。
麦冬紧上几步送了茯苓出去,然后关上房门,此时香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回到了炕上和天冬靠一块坐着。
麦冬随后也脱鞋上了炕,三人一块大眼瞪小眼,憋了半天谁都没吐出一个字来,最后天冬和麦冬摸摸香茹的头,同情的叹口气。
香茹垂头丧气地蔫成了一棵被冻伤的大白菜,她真的没有泼水到地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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