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的好酒不少，多是学生们的孝敬。
他的下场是咎由自取。
影佐是中国课的课长，这是他官面上的职务。
现在林石身边出现了军统的人，组织上绝不会让他冒险从事情报工作，对他算是一种保护。
竹本微笑回应，两人没有做过多的交流，很快便分开。
“我不喜欢特务，他们太阴险了，我在土原的身上嗅到了危险的信号，我不想他继续留在上海。”
“到时候，这就是现成的影佐机关。”
离开办公室，方士易立刻去了码头。
楚凌云笑着泡茶，影佐则看向他，轻声问道：“石原君，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处长。”
“看情况，现在还不好说，这次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汇报。”
“不是我，是有人想见您，让我来传个话。”
“凌云回来了，让他进来。”
他乘坐的是飞机转道昆明去的香港，这样比坐船先到上海，再搭乘邮轮快上不少。
贺年一直等他，见楚凌云出来，立刻说道，楚凌云则是摇头：“处长，我刚回来，还有点事要处理，喝酒咱们改天。”
“我知道，他们全是因为你才会这么对我，你说让我怎么回报你？”
“凌云，回来了。”
“老师，我也敬您。”
“是，您放心，我马上去办。”
楚凌云微微一笑，他没穿军装，今天穿的是便装。
楚凌云再问，宪兵队对汪填海的安全有监督职责，竹本作为情报处长，非常了解汪填海那边的情况。
用不了多久，他一样会升上去。
井上轻声说道，来接影佐的就是他，影佐没有见过他，但他见过影佐。
“石原君，尾巴都处理好了。”
房间内正有人跪坐在茶盘旁。
楚凌云轻轻点头，大本营那随时可能会撤换山田，加上土原还在上海，接下来楚凌云低调一段时间。
贺年穿的是军装，格外的显眼。
统一作战后，日军每次战争能调动的兵力更多，更强，之前华中就十来个师团，他们想调动其他的地方，必须在国内进行协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明真叹道：“凌云，你现在是我最出息的学生，但我最欣赏你的并不是你立下的那些功劳，也不是你这么快提升，你知道是什么吗？”
“目前还不清楚，有可能会整合华北，华中等多处日军，好达到统一指挥，更好协同作战的目的，同时也让大本营对这边军队的掌控力变的更强。”
“尾巴？”
“最近汪填海那边怎么样？”
必须影佐来，影佐最有资格，也最有办法。
“林石不知道我回来。”
武汉大战的时候，老头子便主动要给楚凌云奖励，是楚凌云自己拒绝。
“老师，我来了。”
要知道按照之前近卫的承诺，汪填海的新政府可是有着极大的自主权，甚至是自己指挥他们的军队。
楚凌云叹道，他同样清楚，日军整合后带来的坏处。
他为什么拒绝，就是因为你们几个拖了他的后腿。
今天叫方士易过来，也是故意告诉他这个消息。
这次他主持和汪填海的谈判，促生了他更大的野心，这次事情做成之后，他肯定能够晋升为将军。
对石原亨，他可是多有耳闻。
戴老板其实现在级别并不高，不少人级别很低，但权力很重。
果然是石原亨，影佐没再犹豫，带着人跟着一起上楼，最后进了个房间。
“是谁？”
楚凌云当初就这么做过，而且效果很好。
“好，我愿意合作。”
就算被人看到，也根本不会在乎。
“这就很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们是同学，更是战友。”
楚凌云明白时效的重要性，送戴老板出门。
第二天，竹本找到他，微笑打着招呼。
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再上战场，本以为从学校出来后，他能外放领兵，结果将他安排进了国防厅。
影佐对竹本态度很友好，宪兵队不是特高课，他们从没有对自己指手画脚，而且非常配合。
“影佐课长。”
让他胆子大点，多给老家拿点货，别抠抠搜搜的，生怕被他发现。
特别是情报方面，及时掌握情报非常的关键。
发现了又能如何，还不一样帮他遮掩？
这是楚凌云心中的恶搞，他很清楚，方士易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这么做完全没错，敌后潜伏必须小心，一点小错都能酿成大祸。
“看来影佐君知道是谁了，他昨天去找了我，想拉我加入他的机关，我没同意。”
“影佐呢？”
他的能力可比三井强多了，鲶鱼和玫瑰这两个特高课的内线，对土原并没有多大的监视作用。
之前都是百分之八。
日本人并不是庸才，他们中有很多聪敏人，也有战略眼光的人，若不是他们内斗严重，抗战形势会更加的不乐观。
林石因祸得福，如今处长的职务已经落实，接下来是晋升军衔，他很快便能成为上校。
“老师，我敬您。”
楚凌云同样举起酒杯，林石现在比以前沉稳了不少，这是好事。
“土原机关还是很有实力的，你就没有想法吗？”
他们船队经过的时候，别的船根本没办法靠近。
“他若同意，你让他出来，这次是秘密相见。”
喝酒是私事，不能耽误正事。
“你是？”影佐并没动，一个陌生人见到他就想把他带走，怎么可能。
不过人选并不容易，必须是日本人才行。
他们听出了楚凌云话中的意思，戴老板也是一样，所以对他们使眼色。
“谈判。”楚凌云回道
“谈判并不顺利，国内提出的要求，汪填海很多不想答应，影佐正在对他施压，想办法让他同意。但有些条件，影佐也在帮着汪填海劝说国内，比如将投降军队的所有权交给他们，帝国保留指挥权等等。”
宪兵司令部的松本将军，以及幽斋文社的石原亨。
贺年办公室门口，楚凌云轻轻敲了敲门。
中国人的话，进到里面不会有发展，更不会被信任。
楚凌云没故意在他面前泄密，没那必要，他可以自己上报，况且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
锦衣卫一旦动手，不管你是几品，他们随时能把你们抓走。
迈出这一步，他以后的未来会更为辉煌。
别看只多出百分之四，以石原商行庞大的货物量来算，这百分之四不是小数，能给老家送去很大的支援。
里面传来戴老板急切的声音，他在里面听到了楚凌云说的话，没好意思出来，结果这几人在门口叙起了旧，他被迫主动喊人。
这样他能掌握更大的谈判主动权。
土原今天过来试探，让楚凌云提高了对他的戒备，土原敬二不是普通人，对他必须要慎重和小心。
不过他把这些人安排在了最外围，不让他们靠近。
“铃铃铃。”
张明真责怪道，楚凌云立刻低头认错：“老师，我错了，我马上联系林石。”
既然见了面，接下来就要去向戴老板问好。
“齐秘书，上次的事多谢了。”
他同样不希望土原留在上海。
贺年砸吧了下嘴，楚凌云已经很长时间没回过重庆，确实有不少事需要处理。
竹本小心问道，影佐很好，但他一时没明白石原亨具体问什么。
“那就是很有可能了，时间知道吗？”戴老板再问。
楚凌云倒好茶，抬起头缓缓说道，影佐的眼睛微微一紧。
土原竟然监视自己，并且派人跟踪，影佐很是恼火，同时暗自警惕，他来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些，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
张明真喝高了，楚凌云回来的第一天能来看他，他很开心。
而且他现在不用靠港签字，所有手续，巡逻艇上的人会登船给他办好，好节省时间。
“好，我会准时过去。”影佐深深看了眼竹本，随即笑道。
一旦整合，像上次武汉那样的战争，日军能动用的兵力可就多了，全国各地他们都可以进行抽调。
有些学生情况并不是太好，不少学生毕业之后，并没有好的发展，如今尉官还有很多，他们在军中没有多少油水可捞。
“还没，刚回来，先到了您这。”
“我这次来是别的事，没必要让您去接我。”
从上海出发，水城俊安排巡逻艇专门护送，到了南京的地盘，那边的巡逻艇接上护卫，直到武汉，一路全有军方的人帮忙看着。
“好，带路。”
很可惜，军统铁了心要办的人，一般的人根本保不住。
贺年起身，楚凌云既然没去，那就不能在他这久留，让戴老板知道的话，指不定会怎么想。
商行的生意绝对不能停，石原亨赚的多，开销也大。
三个月的时间，是方士易的估算。
张明真高兴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楚凌云回道，戴老板立刻看向齐秘书与贺年。
楚凌云起身相迎，影佐对着身边的人点了下头，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则走了过去。
“出了这批货后，暂时等一下，接下来短时间不会再出货。”
文社那么多人的调职和晋升，所需要的钱全部由石原商行提供，石原商行的财路一旦断了，文社的人心很可能会散掉。
黄岩义一家还在军统大牢里，他的岳父在外奔波疏通关系，想保他们一命。
影佐考虑了会，欣然同意，土原本就和他不对路，这次有石原亨相助，能把土原挤出去，并且让他霸占土原辛苦创立的机关，说起来，他赚的更多。
“现在不迟，我又在乎这时间。”
楚凌云摇了摇头，张明真继续说道：“我最欣赏的是你对林石的态度，自己发达了，没有忘记身边的朋友，这点非常的好，当初你能拉林石一把，我非常的高兴。”
“合作愉快。”
“快的话这个月底，慢的话下个月。”
张明真笑道，楚凌云没穿军装来，让他有点惋惜。
吓的那些汉奸不敢在为日本人做事，现在时间过去久了点，某些人再次没了记性，忘记了那些人的下场。
竹本快速下车上楼，来到茶室，石原亨正在等他。
“是。”
土原敬二没有想到，他没想对石原亨下手，对方竟然想把他赶走。
不少人主动联系，而且派人到了重庆。
这样的人，只能安抚，不能为敌。
楚凌云的话让贺年眉开眼笑，果然是自己人，回来后连戴老板那都没去，先到了他这。
不过他不是什么人的酒都收，林石的酒他收了不少，这次喝的便是林石送来的好酒。
“石原君。”
若能接手土原机关，能方便他做更多的事。
齐秘书明白楚凌云说的是林石的事，急忙摇头，黄岩义这家伙太不是个东西，误会了不说，竟然对自己心腹下手。
竹本微笑回道，影佐很是惊讶，什么人想见他？
想见他可以直接来找他，他又不是从不见外人，这次回上海他也见了不少的人。
八月中，重庆。
进到里面，楚凌云敬了个军礼。
张明真看到楚凌云非常的高兴，这是他最出色的学生，在特务部门能做的这么好，更不容易。
林石苦笑一声，这个人情更大，而且是被动的人情，事实上他真的不想要。
若不是黄岩义要求他帮忙，他绝对不会趟这样的浑水，这次确实是无妄之灾。
“好好做事就行，不用回报，若有机会，我们并肩作战。”
楚凌云笑了笑，林石也笑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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