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卖方，奇货可居，不需要给这些人好脸色。
原因很简单，他们和日本人走的太近了。
他不能在这边逗留太久，这次回来的时间本就不长，城内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
早在之前，楚凌云便命人在这里挖了防空洞，真有敌人的飞机过来，他们在学校便可以进入防空洞躲避。
“不知道。”
这么好的办法，竟然被许义抢先一步，贺年哪受得了，起身就要去找许义算账。
很可惜，没有人知道楚凌云是谁。
遇到了，能帮他就帮一下，其实这段时间，他送出去了不少。
之前说话的德国人首先开口，他说的是汉语，楚凌云能够听懂。
哪怕是便宜的片剂，他们一样没钱去买。
楚凌云一个人开着车，很快到了城外。
十几人刚想追过去，一个人拦住了他们。
而且儿子的工作那么危险，他们两口子很是担心，平时最挂念的就是儿子。
被救治的病人疑惑问道，梁书记急忙回头：“没什么，你的外伤有点发炎，好在不严重，你去城里几片磺胺，口服加外用，吃两天就行。”
这次倒不是梁书记牵头，而是果党政府组织。
可惜他有课，这会没办法陪着儿子。
会议室不小，楚凌云在一旁坐下，泥鳅则安排人拦住，让剩下的外国人全国坐到了对面。
楚凌云从车上走下来，这些人全部看着他。
“很好，既然都会，那接下来就用汉语交流，如果再说本国的语言，可以出去和刚才那位德国朋友作伴。”
楚元辰下课后出来，第一眼便看到外面等着的儿子，惊喜的问道。
此时的梁书记并没有带口罩，天气太热，口罩带的时间久了全是汗水，索性不带。
这主意不错，许义决定笑纳。
派出线人，将最近进城的人全部找出来，这个工作是繁琐，但筛查最困难的地方在核实，而不是前期的调查。
此时的邻里关系比较亲近。
“凌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换成别的人，他或许会怀疑，对方是怕他立功，故意拖延，但在楚凌云这他没有任何担心。
“没事，您先去忙。”
中国有磺胺药厂并不是秘密，很多人便来问过，但中国的药厂属于私人所有，而且不对外销售，他们想联系老板，却根本没有门路。
加上刚才在门口的情况，宾馆内的人很是好奇，这个叫楚凌云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这样对待那么多的外国人。
晚上，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吃了顿饭，何婉蓉则有点遗憾，今天女儿没有放假，不算是团圆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了防空洞，楚凌云更安心。
他比较聪明，没像刚才那个德国人那么自大。
从美国回来后，他一直陪着刘成柱在上海，刘成柱的外语不少是从他这里所学。
“做到这点并不难，只要提前在警察局买通好人，将他们的信息改成一年前，甚至更久，然后这段时间他们因为别的原因出了门，最近才回来就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您依靠登记信息调查最近来到重庆的人，不可能有收获。”
一名女子说着生硬的汉语，楚凌云再次说道：“现在一个个来自我介绍，从最右边开始，不要乱，不要插队，更不要在别人说话的时候随意打断，若有违背，我拒绝和他做任何生意。”
主意就是楚凌云给他的，况且在这种事上，楚凌云从不抢功，这是他最好的口碑。
楚凌云起身，不等这些人反应，径自出门。
这次由他代表楚凌云，来和这些人谈判。
全部不可能给他们任何一家。
这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若是不管不问，很容易引起暴乱，哪怕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们也要做出一些应对。
许义叫来谢子齐，高兴的说道，谢子齐微微一怔，兴奋问道：“处长，方向是什么？”
下一秒他便闭上了嘴巴。
对楚元辰来说，任何人也没有他这些学生重要，这也是之前的楚凌云最不理解他们的地方。
“楚，你好，我是法国贝尔公司的约瑟夫……”
这点他们能感受到。
并且她说出了具体数量，不像之前的约瑟夫，上来就要全部。
梁书记有磺胺，他不缺磺胺，但这些药一样是花钱买来的，他没办法把磺胺全部拿出来给别人。
仿佛是注意到有人看自己，梁书记回过了头。
父亲没在办公室，正在上课。
情报部门本就保密，他们不过是普通人，没有机会接触，更想不到，楚凌云年纪轻轻，便已是位高权重。
楚凌云缓缓说道，许义眼睛一亮，他听明白了。
“凌云。”
“老板，没有。”
甚至赶出去了个德国人。
送许义离开，楚凌云微笑摇头。
“楚，我们可以加价。”
“处长别急，刚才许处长来了，我已经对他说过了。”
楚凌云可没惯着他，一个商人的抗议算不了什么，更何况现在是他们来求着自己，而不是自己求他。
“我母亲那边呢？”楚凌云再问。
“我是楚凌云，所有人请到会议室。”
他们有家人，更容易控制。
“很简单……”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十几个人被迫跟上，一起去了会议室。
方法他已经告诉了许义，但面对贺年，他又不能隐瞒，索性再说了一遍。
队长的话让楚凌云莞尔，读书人在这个时代还是很被人尊敬的，特别是老师。
许义大笑，昨天和前天他没赶上机会，楚凌云回来后便离开了单位，今天他特意让人盯着，楚凌云一回来便立刻上门。
刚到办公室不久，许义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拿着茶杯，笑眯眯的说着，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不用楚凌云招呼，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现在他想要更多的功劳，虽然他再向上一步的希望不大，可是功劳够了，至少有机会把级别提上去。
许义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说完问道：“凌云，重庆的日谍被我们和中统抓了不少，我收到风声，特高课把重庆这边的情报工作交给了武汉，以后派往这里的日谍将会由武汉特高课负责，最近是不是可以再大规模筛查一遍，只筛查最近来到重庆的人？”
“组长向来有主见，他既然不想我们跟着，我们说什么也没用，一旦组长下令，你到时候还是要服从命令。”
楚凌云是特工，更是潜伏人员，他们怎么可能联系的上。
“有没有不会说汉语的？”
如果很早便在这生活，他接触过的人不可能只有几个。
第二天一早，楚凌云便开车返回城内。
楚凌云没有回复，让后面的人一一介绍，等所有人介绍完毕后，楚凌云才说道：“你们的诉求我已经知道，目前我手中没有那么多的货，无法完成你们的要求，等我手中有足够的货后，再来通知你们。”
那么长时间没见，过年也没能在一起，这次回来，楚凌云要回去住上一天。
楚凌云淡淡回道，泥鳅还好，楚原可没那么好说话，见他不走，立刻强行将他拉了起来。
“没问题，我会中文。”
楚凌云一路开车，来到父亲的学校。
欧洲正在采购各类战备物资，这些东西只要运回去就是大赚，根本不用担心赔钱。
她们距离远，但还是听到了楚凌云刚才的话，标准的汉语。
他算是公司的老人，比较熟悉，能够信任。
“小姐去城里读书，我在那边安排了两个兄弟保护，小姐是女校，没有男生，也没有任何事情。”
情报处有很多线人，又有发展线人的办法，他们能够做到。
不会说的人，没办法留在这边。
事实上主动权本就在楚凌云的手里。
“那算了，听天由命吧，梁医生谢谢您。”
“这是我的猜测，不过有一点，无论他们怎么掩饰，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为真，只要是没有过去在重庆生活经历，不管用什么方式掩饰，肯定会有问题。”
“抗议去找外交人员，我这里不奉陪。”
楚凌云轻轻点头，妹妹没在家，现在这里只有父母。
“很好，下一个。”
这样的证明人，人数也不会多，所以说是生活单一。
最初十几人并不乐意，当得知他是重庆磺胺药厂的总经理后，立刻熟络了起来，围着他打听药厂的情况。
“为什么？”
楚原首先问道，他眉头紧皱，组长的安全十分重要，他可是日本特工最想除掉的人。
“我们公司实力雄厚，资金充足，我们可以给你现金结账，不过价格必须降低五成。”
果然是来对了，整个军统的人，没人能比得过楚凌云的脑子。
至于方法，他相信许义已经想到了，毕竟是情报处长，不是庸才。
是他们主动来和自己谈生意，那就得按照他的规矩来。
楚凌云笑着点头，楚原刚想说什么，就被泥鳅拉了下。
许义上门是来取经的，早在武汉的时候，楚凌云便用过大规模的筛查模式。
同伴疑惑回道，小姑娘翘着脑袋看向门外：“别急，一会就知道了。”
“下一个。”
楚凌云急忙回道，楚元辰和楚凌云简单交流了几句，便去做准备，一会继续上课。
对方竟然这么无视他，约瑟夫刚想抗议，突然注意到楚原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们好，我是楚先生的谈判代表于翰林，接下来我会和你们细谈，楚先生还有事，谈完之后我会向楚先生汇报。”
没多久，几辆车驶了过来，站在门外等着的十几名外国人立刻让出了路。
他不能对楚凌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是德国莱万公司中国区的总经理……”
楚凌云叫来负责保护这里的队长，这些人是王胜当初在南京找来的，全是有着清白的身份和良家子。
梁书记看着他的样子，偷偷掏出个药包，塞进了他的手里。
“凌云，谢了。”
这些日谍有楚凌云这样的敌人，算他们倒霉。
这些人不过是代表，又不是真正的老板，他们帮着老板做中国这边的生意，基本上都会说汉语。
现在不是后世，一部手机可以宅在家里很久，城市化生活让对门的邻居可能几年都不认识。
只可惜他能帮助的有限，哪怕真有钱，也没办法大张旗鼓的去帮助别人，否则很容易暴露。
楚凌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约瑟夫愣了下，随即有点恼火。
上海撤离后，刘成柱并没有带于翰林一起去美国，让他留在了重庆，担任药厂的总经理。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反向去查，那些登记信息不是最近刚到的人，只要没有过去的生活经历，或者经历又交差，比较单一的，全部有重大嫌疑。
他话还没说完，连名字都没报出来，楚凌云便打断了他的话，搞了半天是德国人，德国和中国的关系是可以，但楚凌云没打算和他们做生意。
“卖给我们，绝对给你满意的价格。”
因为是外国人，泥鳅还算比较客气。
就算他们自建药厂，短期之内也无法拿到那么多的现货，但战争却随时可能爆发。
外面早已候着的服务员则端上来茶水饮料，楚凌云要了茶，这些外国人则点了咖啡。
“回来就好，我还有一堂课，等上完我带你去找你妈。”
许义确实想到了这点，所以他才会向楚凌云道谢。
送的这些甚至影响到了他的生活，可惜他见不得老百姓因为生病等死，宁可少吃一点，自己苦一点，也要尽力去帮助他们。
“看你的面子上，这次饶了他，走，我们一起过去。”
贺年立刻回道，楚凌云猛的一怔，意识到自己上了贺年的当，贺年并不是真的想揍许义，故意这么说给他下套。
只要他跟着一起去，许义不可能拒绝联合办案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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