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名弟子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问道:“这位师弟,伱和宣师妹很熟悉?”
陈淮生当然知道现在宣尺媚肯定是大热特热的显赫人物,比起自己这种只能在重华派里受看重的角色,那不可同日而语,人家感兴趣也是冲着宣尺媚来的。
“我和宣师妹是同乡,她算是我一个妹妹吧。”陈淮生解释道。
一干九莲宗弟子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但是也不可能逼着陈淮生说明白与宣尺媚究竟什么关系,只能满怀八卦之心不再多问。
宣尺媚很快就出来了,但跟着出来的却还有几人,却都是认识,或者说三年前古庙淫祀中的熟人。
魏武阳,许悲怀,凌凡,还有一个有些印象的舒子丹,另外还有也印象颇深的青年,嗯,好像是和砀城奚家有些瓜葛的弟子,叫什么来着?只知道姓岳,名字想不起来了。
三年不见,见到当年在古庙淫祀中的这群故人,陈淮生也很高兴,上前打着招呼。
不过只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三年之后,众人也已经开始拉开差距了。
宣尺媚不必说,魏武阳和舒子丹表现一般,都是炼气一重,这才应该是最正常的表现,许悲怀和凌凡都是炼气二重,这就算是表现很好的了,但这二人当初斗嘴就给陈淮生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另外还有那个姓岳的弟子,也是炼气二重。
陈淮生对魏武阳印象最好,小胖子当初也对陈淮生最亲善,许悲怀和凌凡二人就要高冷一些。
无数回忆一下子涌入陈淮生脑海中,肯定有人掉队了,陈淮生记得当初他们那一行人应该是八九个人吧,有一个姓姚,还有一个女孩姓章,但都没看到了。
准确的说,和宣尺媚相比,谁都在掉队,无一例外。
见到陈淮生,一干人也都是心情复杂。
魏武阳是比较高兴,而许悲怀、凌凡以及舒子丹等人则是五味陈杂。
当初陈淮生欲入九莲宗而不得,不得不投入重华派门下,大家都觉得他都二十岁了尚未入道,多半也就是只能以道种身分在重华派混日子了。
谁曾想三年过去,自己几人炼气一重或者炼气二重,都觉得进境顺利,表现优异,但这一位却已经炼气四重了,据说还是闭关一年半,连破二重,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究竟是他厚积薄发,还是重华派授道有方?一时间都难以弄明白了。
但不管怎么说,二十三岁的炼气四重,一样是绝才惊艳,自己几人三年过去也都是十五六岁了,但如果要到炼气四重,相当顺利的情况下,恐怕也得要二十五岁了。
最高兴也是最羡慕的还是魏武阳。
三年过去,他刚炼气成功,算是这一群人里边除了炼气不成功之外里的进境最慢的,看到陈淮生那么大年龄却能后发先至,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太难受了。
寒暄之后,宣尺媚表示要让陈淮生陪着她去逛一逛街,就不和他们出去了。
几个人也都知趣地点头应是,就算是那个姓岳的眼底泛起浓浓的不甘和阴翳,也不敢在宣尺媚面前说半个不字。
从常乐坊出来,向东一直可以走到宣德门,那里就是御街的北端,一连串的官衙都在这一线,面南背北,而和官衙遥遥相对的就是最繁盛的楼堂馆所了。
扎起的彩门环楼都高达三层楼,两边用彩绳捆绑拴系,彩绳上的各色小旗其实就是个楼堂馆所的招牌幌子,也算是一个广告。
到了这过年的时候,越发兴盛热闹。
这等时候,无论是凡人,还是修真,都没有寻常那么讲究了,辛苦了一整年,大家都希望能在这年边上放松一下,哪怕是囊中再羞涩,也要好生整饬捣腾一番,欢欢喜喜过一个大年。
“那边是乐丰楼,京城里最奢华的酒楼,双楼对峙,右边略矮是凡人的食肆,左边略高,四重楼,是修道人宴请的最佳去处,上边有各种题书,多达百幅,还曾有人在看后顿悟破境,……”
看着宣尺媚眉目间满是欢喜,话语里轻快俏皮的语气透露出来的点点滴滴,一边走一边给自己介绍情况,陈淮生也有些沉醉其中。
曾因醉酒鞭名马,常恐多情误美人,自己或许就有点儿这样的感觉了。
也幸亏这汴梁城足够大,人足够多,寇箐,佟童,都在这城中,但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还不至于让自己和宣尺媚成为焦点。
“尺媚妹子可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么破境的。”陈淮生感慨了一句,“三年三重,难怪我看武阳和许悲怀以及舒子丹他们都和你有些距离了。”
一句话就让宣尺媚原本兴奋喜悦的表情暗淡了下来,嘟着嘴一时间没有说话,许久才悠悠道:“那我又该如何呢?难道停下来等他们?我也帮过他们,但是……”
修行这种事情,帮助提携也会视情况而定,帮自己入重华派,自己得以展翅高飞,得益良多,但如果说要具体到帮谁悟道破境,这就要讲机缘和方法了,陈淮生不认为宣尺媚就能把握好其中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