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是筑基了,自问不是谁都能在自己心间留下深刻印象了,但这丫头却能做到,端的是不凡。
其修行的心灵法印不是师尊所授,要是家传,要就是另有门径。
修行宗门中这种情况很多,并不忌讳另学。
只要能有助於提升自己灵境和法术,不属於那等有违天道有伤天和的功法,都是欢迎的。
当然这种情况本身也不多,便是自家宗门的功法都够你修习了,更何况贪多嚼不烂,那种胡乱习练的,基本上都是资质一般走不远的。
到吴天恩的道院时,吴天恩的心情就真的太复杂了。
自己前年冲击筑基二重成功,他还破以为傲。
但是看到淩云宗归并过来之後,宗门一下子就增添了许多筑基,而且不少都是筑基中段和高段,自己这个筑基二重一下子就显得有些黯淡了。
他还琢磨着也许翻了年自己该再闭关两年来修行,力争早一些冲击筑基三重,甚至还和苟一苇都约好,一并闭关。
他原本也想过可能像王垚、徐天峰他们会很快追上来,也有这份心理准备,但是他却真没想到陈淮生这快就筑基了。
他知道陈淮生会筑基,甚至也不会慢,但他琢磨再怎也得要一两年时间吧。
不,一两年都有些夸张了,毕竟这家夥才直入巅峰几个月,三年从炼气九重到筑基,就应该是非常惊艳的表现了,可现在……
瞄了一眼吴天恩的神色,陈淮生内心也是复杂。
知道这种情形对於对方心境触动有多大,但他也无奈。
这种情形遮也遮不住,反倒容易让人不悦,尤其是吴天恩,更是对他恩重如山也不为过,所以还不如坦坦荡荡地来。
“哎,淮生,你说你就筑基了,就这轻轻巧巧,随随便便,我都不知道该是如何说了,心边……”
吴天恩很快就调适了过来,只是再怎调试,内心的这份苦涩也挥之不去。
他也知道自己该为陈淮生感到高兴,自己也该高兴,毕竟陈淮生是自己一手接进来的,如果当初没有自己的一力接收,陈淮生也许就再无此造化了,重华派也得不到这样一个绝对称得上是旷世奇才的弟子。
但对比自己,他又真的觉得自己不该高兴。
自己都快九十了,才炼气二重,也许三五年,甚至两三年後,这个家夥就会追赶上自己?
自己带回来的是一个何等妖孽啊。
“师伯,如果没有您的一手扶持,弟子是断无可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的。”陈淮生诚挚地道:“师伯的恩情,弟子铭记在心。”
吴天恩长吁了一口气,终究释然:“这还是你自己的本事和造化,不过,淮生,只怕你现在都会成为咱们宗门很多人眼的目标了,不服气的,羡慕嫉妒的,怀疑质疑的,当然,更有觉得你这样是表现是出风头故意压制他们的,……”
“出风头故意压制他们的?”陈淮生笑了,“谁这无聊?有本事,他们也出风头压制我不就行了?”
“既然你才从掌门师兄那过来,就该明白我说的是谁。”吴天恩叹了一口气,“宗门现在的确实力大增,但是也带来了一些隐患,大家似乎就没有那团结一心了,这内七拱八翘,话语各种阴阳怪气的也多了,连掌门师兄都是在揣摩这些,力求平衡,这样下去,过多心思放在这些上边,只怕会影响到大家的修行的。”
陈淮生何嚐不知道这边的问题。
这是宗门迅速扩张,尤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扩张壮大不可避免带来的副作用。
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只能通过继续发展壮大,通过内生的发展壮大,而不再是依靠对外兼并吸纳。
商九龄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想要把自己推出来,用自己的例证来向这几年从河北,从义阳和朗陵新进来的弟子证明和影响他们,促进整个宗门的凝聚力。
从这一点来说,商九龄这个掌门还是合格的。
“师伯,掌门师尊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想要利用这一场汴京上元道会来磨炼融合咱们宗门内部,形成同仇敌忾齐心协力的共识,连弟子都硬生生被他拉进去,必须要参加这场道会了。”陈淮生无奈地苦笑道:“弟子本来是不想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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