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和付青天真身亲至几乎毫无区别的身影道了一声，紧接着道：“不介意直面一位传奇的气势吧？”
“乐意之至。”
李牝道。
顶尖炼星者的“原子意志”对他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大炼星师……
他没有真切试过。
眼下直接跳到传奇……
正好让他知道，原子意志对传奇的青睐达到何等程度。
“大炼星师将自身意志融入原子意志，而往上的传奇，因存在着和你们一样的担忧，我们思考出来的补救方法就是，以自身意志，主宰原子意志！”
付青天平静道：“前人言，师夷长技以制夷！你不深入了解祂，你怎么知道祂究竟何等神妙，又是何等伟大！？而我们人族，又该如何在这种伟大的面前保证文明的传承与延续！？就像现在……”
这位至强者虚手一压，刹那间，李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几乎要脱离自己的控制。
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乃至每一个构建自身的基本原子，都在激烈躁动着，想要脱离他这具“身躯”的桎梏。
就好像……
解体！
所有原子已经不愿再成为维持他这具身躯的基本形态，想要各奔东西，彻底瓦解这具身躯的结构！
李牝眼瞳剧缩。
下一刻，武道意志爆发。
太阴幽荧的领域一圈圈荡漾开来，不断镇压住暴动的原子意志。
与此同时，他飞速凝结着自己的精气神，朝着生命力场凝聚。
只是和以往凝结生命力场去镇压、干涉对手不同，这一次，他尝试凝聚生命力场只有一个目标。
统一！
统一自己的精气神！
完成精气神对自己这具身躯，或者说，对自己这一“生命”的绝对掌控。
“嗡嗡！”
在这阵类似于生命力场的无形涟漪冲刷下，原子意志的躁动被迅速镇压。
那种仿佛肉身瓦解般的不适亦是飞速消散。
“嗯？”
付青天很快感应到了李牝身上的变化，神色有些意外：“你对自身精气神居然掌握到了这种程度。”
片刻，他若有所思：“这种修炼法，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重光。”
就在李牝身旁的墨忘情道：“重光大师当年有个理论，打算摆脱原有炼星者体系，通过将自身精气神完全掌控，形成一种奇特的生命力场，然后用这种生命力场融入星辰磁场，将人体为大丹，以磁场为烘炉，强化己身，直到成长为能以血肉之躯，转动星辰之力的境界。”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不过他这一理论缺陷太大，比如，除了修成星光体的人类，任何人都无法凝聚生命力场，哪怕他能将自身精气神掌控到九成九，生命力场仍有瑕疵。”
他顿了顿：“只要有瑕疵，就会形成致命隐患，平日里和人交锋自然不成问题，可如果和星辰磁场这种伟岸到传奇都无法对抗的力量接触，就会像升空火箭上的一道缝隙，哪怕缝隙再小，最终都会导致升空失败，炸成一簇绚烂的花火。”
付青天点了点头：“我记得太白有个叫向天行的炼星者，也陷入这条路线难以自拔，哪怕他们是星光体，凝聚出了生命力场，但，以生命力场撬动星辰力场仍然是一个笑话，两者间的层级差别太大。”
他思忖片刻，道：“或许，传奇之后的境界可以让人媲美一颗星辰，左右星辰轨迹运转但……这等星辰级的力量，绝不是连自身意志都不愿融入原子意志的顶尖炼星者能够做到。”
“差距再大，能大过凡人和星神吗？”
李牝微微一笑。
“如果是生命力场的话，我明白你骄傲的底气何在了。”
付青天道：“你这种手段在武圣阶段，确实能占据极大优势，但当你对上气血、精神等数值远胜你不知道多少倍的炼星者时，你们所谓的生命力场，就是个笑话。”
李牝并未反驳。
生命力场确实对抗不了炼星者。
“以小博大，从来都是剑走偏锋的邪道，壮大自身，提升境界，再以绝对优势碾压过去才是煌煌王道。”
付青天点评了一番，紧接着道：“但这种能力用在这一届世纪之王大战上，还是十分适合，弄不好，你真能依仗这种手段，角逐到这一届世纪之王宝座。”
“路，是人走出来的。”
李牝平静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生命力场、撬动星辰力场、主宰星辰力场，这条路，也能够走通呢？”
“能够走通？”
付青天，包括一旁的墨忘情，同时将目光落到李牝身上。
重光、玄阳、开明三位大炼星师都失败了……
“你？”
“有何不可？”
李牝平视这位至强者道。
“李牝！”
一旁的墨忘情忍不住喝了一声。
他……
在传奇面前，在他至强者的师尊面前，竟然还敢如此狂妄！？
“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
付青天不以为意：“且不说这条路能不能走通，即便走通了，又如何？不过一个全新开始罢了。”
“开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旁的墨忘情忍不住道：“以大商的星宫体系为例，这一体系之所以能得到推广，就连我们天元亦效仿学习，就是因为它的难度和战力，并不逊色于正统的炼星者路线。”
他沉声道：“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不是说某一条路走通了，就意味着世界格局改变，关键是，那条走通的路必须确定比现有路线更加容易、更有实力、更能普及，和……更有前程，如此，那条路才能成为新的主流，如果做不到……哪怕将新路走通了，也只是多一个选择罢了。”
说完，他看着李牝，一字一句道：“这样一条路除了对你自己意义非凡外，于大局，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