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如去找西格玛。他那边的不确定因素那么大,没准还能负负得正,变得更有意思啊。”
一身哥特式洛丽塔打扮的弗兰切斯卡,先是嘀咕了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接着又马上挂起笑容继续道:“算啦,反正我也想到了更有趣的游戏。”
弗兰切斯卡结束与某人的魔术通信后,在黑暗中懒洋洋地看着水晶球。
十多分钟后,水晶球突然散发出格外强烈的光。弗兰切斯卡瞬间察觉到画面中的异变,顿时满脸激动地开口道:“咦?咦咦?是谁啊?该不会是潜行者吧?”
话音未落,画面中的情景又发生了变化。
弗兰切斯卡兴奋地看着水晶球里的“尸体”,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好厉害,好厉害!一出来就遇上这种灾难!这可怎么办啊?”
弗兰切斯卡此时就像一个孩子似的,两眼放光双颊泛红,露出陶醉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阿尔托,你要怎么办,你要怎么办啊?刚被召唤出来御主就死了,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弗兰切斯卡一边说着骇人听闻的话,一边笑个不停。不久,水晶球上映出的画面却让她歪起头,笑容也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停在她的脸上。
“……咦?”
弗兰切斯卡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疑问。
“那个‘剑士’……是谁?”
············
斯诺菲尔德
歌剧院已经塌了一半。
绫香·沙条(ayaka sajo)在这里诅咒着自己的命运,即使这是她自作自受的下场,她也无法不去诅咒所谓的命运。
因为绫香被卷入异常状况层出不穷的事件里,除了是神明或者是恶魔的恶作剧,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绫香的身边躺着一具人类魔术师的尸体。尸体没有外伤,却露出一副心脏被人捏碎般的痛苦表情,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在绫香看来,魔术师的心脏就是被人用手捏碎的——那颗出现在别人手上的心脏已然消失,可魔术师的胸口别说是伤痕了,就连衣服都完好无缺。
那个“将心脏捏碎”的人也从这里消失了。
因为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男子出现在绫香面前,击退了对方。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几分钟之前。
当时,绫香失去了人身自由。魔术师也还没变成尸体,正是他用咒具束缚住绫香的全身。
“你以为自己躲得很好吗?真是太小看我了。”
魔术师的话中透着无奈。他上下打量着绫香,不解地问:“看你身上那疑似令咒的刻印……你就是法尔迪乌斯说的人吗?你有什么目的?”
“……我怎么知道,是一个奇怪的白色女人让我来的。”绫香语气生硬地回道。她的眼睛里充满对人世的绝望,以及对当前这个蛮不讲理的状况的愤怒。
见状,魔术师想了想,没什么兴趣地说道:“原来如此,你是被爱因兹贝伦的‘肉体人偶’当作弃子的流浪魔术师啊……真是可怜。不过,我不能被你打断仪式。不好意思,我要先解决掉你。”
魔术师让魔力奔走在遍布全身的魔术回路中,他甚至连一丝杀意都没有,单纯把了结绫香当成一项工作。
然而,就在这时。
“……唔。”魔术师突然停下了动作,用手指按住耳朵上类似咒具的耳环,“是的这个女人吗?为什么?”
魔术师似乎正通过咒具与什么人进行交流,绫香自然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我就陪你玩玩这场游戏吧。”
通话结束后,魔术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重新看向被咒具束缚着的绫香,说道:“虽说这是一时兴起的游戏,但我的确很感兴趣。”
“啊?”
“没什么,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下,即将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对我有多忠诚。”
魔术师微微翘起唇角嘿嘿一笑。
“就让我看看那位被歌颂为圆桌骑士王的高洁英雄,在听到‘杀掉这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女人’的命令时,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吧。”
绫香只听明白了一件事——她有可能会被魔术师召唤出来的高洁英雄杀掉。
“总不会是如果那个圆桌什么的家伙拒绝杀掉我,我就不用死吧?”绫香漫不经心地讽刺道。
魔术师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也可以使用令咒让那位英灵服从命令。可惜啊,我不是那种会把令咒用在游戏里的享乐主义者,到时候只好用这个咒具勒断你的脖子。”
“你确定不先杀掉我吗?说不定我会妨碍你的仪式。”绫香绝望的继续讽刺道。
“你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吗?别逞强了。”与绫香那近乎自暴自弃的嘲讽相反,魔术师的语气一直很平淡,“我告诉你这些情报,就差不多等同告诉你,我即将召唤哪位英灵。你知道我为什么特意这么做?”
“为什么?”绫香微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我即将召唤的那位英灵,也属于‘战书’之一。就算被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反而可以通过你的雇主,将协会和爱因兹贝伦大大讽刺一番。虽然我觉得这种行为徒劳无益,但毕竟我收下了与之相符的报酬。”
一般来说,魔术师都会尽量隐瞒自己掌握的情报,这是他们的常识,但这名魔术师接到了“把情报宣扬出去”的委托。他耸耸肩,继续道:“简单来说,你豁出性命的潜入,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
“……”绫香闻言沉默了。
“弗兰切斯卡还吩咐我确认一下你身上疑似令咒的东西是否有阻碍召唤的力量真是受不了她,在她看来,似乎连我们都只是玩具。不过无所谓,就算你做出了什么抵抗让我的仪式泡汤,我照样可以收到报酬。到那时,我就当自己抽奖抽到了‘谢谢惠顾’吧。”魔术师似乎对是否能够顺利召唤出英灵,甚至是否能够参与圣杯战争完全不感兴趣。
相比向圣杯祈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似乎更在意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报酬。
而另一方,绫香察觉到缠在自己脖子上的咒具正蠢蠢欲动,于是默默地垂下眼帘。
她已经失去希望了,被这样的咒具束缚,她根本毫无防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魔术师没有再理会她,而是面向设置在舞台上的祭坛开始咏唱咒文。
“基为银与铁,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
对绫香来说,这既是毫无意义的词汇堆砌,也是通往死亡的倒计时。因为实际上她并非什么魔术师,来到这里也只是迫不得已。
“祖为吾之大师……”魔术师的吟唱依旧在继续。
绫香听着魔术师咏唱咒文,像是事不关己似的轻叹了一声,内心想道:唉,真没意思我的逃亡剧,就要在这里落下帷幕了啊。
是的,此时此刻,她已然放弃生的希望。
“天降风来以墙隔之,四方高门尽皆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