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待到卷烟燃了个差不多,张五月随手掐灭“老钟,跟我干吧,我现在正缺人手呢。”
“你现在干什么买卖?”钟伯玉并不是十分感兴趣,还在嘬着那点烟屁股。
张五月道“还能干什么,当然
是给我姐夫跑腿。不过你也说了,我姐夫现在是风云人物,就算只是给他做个跟班帮闲,事业同样不会小到哪里去。我刚才也没骗你,我的确刚跟人谈完生意,算是初步有个大概意向,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需要个帮手。”
钟伯玉弹飞那个还带着些许残余火星的烟头“我行吗?”
张五月道“你当初能混到白玉堂的核心成员,说明你是有能力的。而且世道变了,修为丢了也可以恢复,不是什么难事。人生总免不了起起落落,你不是还要找你老婆报仇吗?”
钟伯玉道“我的身份敏感,你最好问过了齐真人再做决定。”
张五月倒是没有强求,说道“我就住在新港的太平客栈,你可以去那里找我。”
钟伯玉应了一声。
张五月起身离去。
这次走在街道上,张五月望着当空的一轮明月,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得把这个差事办好,不能落到钟伯玉这般下场,成为一个别人眼里的废物。
不过张五月不会知道,其实人性总是贪得无厌,就算你掌了权,有了钱,可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陆玉珏最近有点糟心,以他的年纪、职务、品级、权力来说,谁也不能说他不行,算是道士里的佼佼者了,在南大陆做辅理,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常年在外,不能回家。
偏偏陆玉珏是成了家的,道侣叫周晓淞,这种长期分居对他们两口子的感情确实有影响。一开始的时候,也许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时间长了之后,周晓淞就心生不满了,觉得寂寞,对陆玉珏有了怨言,认为他不知道哄老婆,甚至骂陆玉珏,什么事情都指望不上他,什么事情都得她自己来,她就跟守活寡一样。
陆玉珏自然觉得冤枉,我为了道门的差事常年在外,两边打仗的时候,我还得配合军队,顶着西洋人的炮火上前线,你不体谅我就算了,还说指望不上我。我要是不干了,回家天天守着你,你是不是要嫌弃我无能没本事了?是不是要嫌弃我不能给你长脸了?这天底下的好事怎么能都占了?
至于哄老婆,你心情不好,我还心情不好呢。整天焦头烂额,西洋人不好对付,顶头上司更不好应付,谁来哄哄我?
话是这么说,周晓淞不认这个理,于是两人的矛盾不断激化。
到了这个时候,就比较危险了。因为很多女人走到这一步,都会向外求。
就在南北战事的时候,也是陆玉珏最忙的时候,周晓淞给陆玉珏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过程也不复杂,周晓淞是天罡堂的主事,顶头上司是副堂主李命煌。
因为上下级的关系,周晓淞经常到李命煌的签押房汇报,这一来二去,就闹出事情了。
不得不承认,李命煌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而且十分强势。
陆玉珏反而在家里不怎么强势,喜欢纵容周晓淞。
周晓淞在家里独尊惯了,一下子遇到李命煌这种霸道男人,强压她一头,反而让她生出一种窒息的感觉。尤其是李命煌看她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就像刀子似的,好像能看穿她的全身上下,要把她扒光了一般,让她那久旷的身体生出一种特殊的感觉。
偶尔两人也会有些肢体上的接触,每次都会让她心里一颤。
李命煌是个风流的人,张拘成的女儿,李天澜的老婆,都是他的猎物。不过李命煌很聪明,他知道什么女人可以碰,什么女人不能碰。比如张月鹿,那就属于不能碰的,只有李天贞那种傻瓜才会往上撞。
且不说天罡堂是慈航真人的地盘,敢招惹张月鹿,慈航真人不会饶了他。
也不说齐玄素看似大度实则记仇,关键还心狠手辣,真要沾上了,容易掉层皮。
在李命煌的眼里,张月鹿甚至不能算是女人,这个女人的性情太怪了,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不能以常理论之,容易引火烧身犯众怒,最好离远一点。
还有姚裴,也多少有点大病。
总之,李命煌很忌惮齐玄素和张月鹿这两口子。
可在李命煌看来,陆玉珏算个什么东西,比得上李天澜吗?陆玉珏的老婆,吃了也就吃了,陆玉珏还能把他怎么样吗?以头抢地尔。
陆玉珏是北辰堂出身,北辰堂是干什么的?就是负责情报的,虽然陆玉珏本人不在中原,但他在北辰堂有不少老同僚、老朋友,甚至是亲戚,很快就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并告诉了陆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