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塔克的视野中,穿着医生制服的席勒,缓缓走上几层台阶,来到门前的空地中央,张开双臂时,从高塔顶端落下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而背后是层层迭迭,彷佛没有尽头的楼层和楼梯。
“欢迎来到我的思维殿堂。”
他们听到席勒这样说,然后又看到他放下双臂,低下头,说:“不管在何时,不管在何地,与常人不同者,被称为病人。”
“但是,当你无法在一个群体中用寻常的方法取得优势,那么当一个病的最重的人,就是从这平庸枯燥的生活当中解脱出来的,唯一方法。”
他们听到,席勒的语调变得抑扬顿挫起来。
“如果你不能治疗这种疯狂,那就把它变成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放弃与寻常人同流……
“做一个无畏无惧、病入膏肓的疯子。”
尽管查尔斯已经见识过这样的景象,他依旧为此刻席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感到惊叹。
全世界最强大的读心能力者非常清楚,人的精神世界才是他最大的魅力所在,而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像席勒这样特殊的人,拥有如此独特又充满无可抵御的魅力的精神世界。
斯塔克和史蒂夫都沉默了,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查尔斯说席勒是不能被治疗的,或者说,他其实不需要被治疗。
如果一个人能够拥有如此瑰丽的精神世界,而只是在表面上显得与常人稍有不同,那么其实谁也没有立场去把他看作是一个病人,谁也没有资格去治疗他。
就在斯塔克刚想要开口的时候,他听见“卡啦”的一声从他身后传来,他回头,看见原本被席勒关上的大门上,挂上了一把大大的锁。
“我不喜欢不辞而别的客人,尤其是其中的某个人,还扬言要治疗我。”席勒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既然你们已经来我家做客了,我怎么能不找点东西招待你们呢?”
史蒂夫也回头看了一眼那把锁,说:“你打算把我们关在这吗?这也算是招待吗?”
“不,我怎么会用一把锁来招待别人呢?那只是为了防止你们太早离开,毕竟,我这里的访客不多,有客人来,当然要多留一会儿。”
斯塔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发现,最近这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多,并且都应验了,这种感觉刚从他心头泛起,他就听到席勒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
“我很想给你们引路,但我觉得,既然你们这么有自信,那自由参观应该也难不住你们。”
“你们可以顺着左手边的这道楼梯向上走,然后一人挑一个房间,任何一个房间都可能会有钥匙,在拿到钥匙之前,你们都无法离开这里。”
“那么现在……”席勒扬起头,提高声调,用一种略带兴奋的语调说:“游戏开始了!”
瞬间,席勒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斯塔克偏了一下头,看向查尔斯,查尔斯教授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说:“不,我不能强行带你们离开这里。”…
“如果是我自己,我可以尝试这么做,可是史蒂夫,也包括你,你们在精神强度这方面其实只是普通人,恐怕无法接受太过暴力的穿梭方式。”
“要想强行从这离开,我必须得从墙上打一个洞,可是余波很可能会波及到你们的意识体,所以……”
“好吧。”斯塔克抱着胳膊,抬头看了一下高塔上的情况,他说:“我倒要看看这里会有什么。”
三人沿着席勒说的那个楼梯走上去,而令他们大开眼界的游览之旅,才刚刚开始。
刚来到平坦的走廊上,几人就看到无数的人影穿梭其间。
斯塔克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席勒迎面走过来,斯塔克想开口问话,这个席勒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斯塔克转身看向他的背影,结果左边的肩膀就被另一个急匆匆走过去的席勒给撞了一下。
“哦,抱歉!麻烦让让!”那个席勒快步从他身旁走过去,斯塔克想伸手叫住他,可又被另一个席勒撞的转了一个圈。
刚刚最后一个走过去的席勒,似乎是青少年的状态,史蒂夫好奇转头看着他的时候,又看到一个小孩跑了过去。
在天井对面的走廊上,还有席勒在打电话,也有席勒刚从门里走出来,斯塔克梗着脖子,半晌之后才说:“……我真的有点低估他疯的程度了。”
“可别告诉我,这些全都是他的人格?”史蒂夫一边说,一边看着对面走廊上的情景,他有些犹豫的说:“这真的还有治疗的必要吗?”
查尔斯叹了口气说:“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我无法治疗席勒。”
他他解释道:“多重人格障碍的患者,大多数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在受到刺激之后,他们原本的人格无法承受这种刺激,于是就产生了一个新的人格,来代替他们应对某些他们无法承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