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闻言,露出好奇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反问道:“一个名字而已,你直接定了不就行了吗?”
韩度心里笑了两声。心道,要你没有话里有话的话,那我还用的着担心似的来请教么?就如老朱说的那样,直接定了不简单吗?
果然,还没有等韩度回答,老朱便把手里的朱批放下。笑着和韩度说道:“当然,既然你来都来了,那朕也不能让你失望,白跑这一趟。”
“是是是,微臣谢皇上体谅。”韩度连忙致谢道。
老朱捋着胡子,沉吟一番之后,说道:“既然你卖的是镜子,那自然少不了一个镜字。喔,而且你卖的镜子又是我大明独一无二的,那就不如叫明镜如何?”
自然是,不如何。
韩度心里不屑的想着。叫什么明镜?我还明镜高悬呢。
不过这话韩度可不敢说出口,便笑着问老朱道:“皇上,这名字不知道是否有何隐喻?”
老朱好似被挠到了痒处,两手忽然一拍,解释道:“自然是有的,明代表大明,而明镜代表大明独一无二的镜子。还有,你应该知道唐太宗李世民的话吧?”
韩度笑着点头。其实心里根本不知道老朱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有个猜测。 .??.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老朱高声念了出来,继续说道:“朕之所以起这名字,就是想让买镜子的人每次照镜子的时候能够警醒己身。”
老朱说的字字铿锵,但是其实在韩度看来,屁用没有。要是人真有这种自觉的话,那还是人吗?这样的人,恐怕用不着老朱来提醒他,他都能够每日三省吾身吧。
不过韩度现在有求于老朱,自然陪笑着说道:“皇上真是思虑深远,臣不及矣。”
韩度才不管老朱想要取什么名字呢,反正是来拍马屁的,只要能够达到效果就行。名字什么的,不重要。
老朱果然十分高兴,有那么一瞬间可以说他高兴的就像是个孩子一样。看着韩度笑着说道:“嗯,那就叫明镜斋吧。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张?到时候朕让人把牌匾给你送来。”
还有这好事?韩度欣然回道:“两天后日子不错,臣准备那天开张。”
“好,那就两天后吧。朕到时候让人把牌匾给你送去。”说完,老朱挥挥手,让韩度退下。
韩度离开奉天殿的时候,都还感到一丝遗憾。原以为老朱会当场赐字给自己呢,没想到竟然没有。不过这样的情况,韩度也能够理解。
老朱为了避免影响到天下百姓,对于赐字和赐画像这类情况,一向是小心再小心。以前,除了开国六公之外,其他官员根本就没有得到过老朱赐的画像。赐字的情况,自然也是少之又少。
还是后来韩度以印制宝钞的名义,才从老朱这里弄到了画像和字。不过就这都被老朱严重警告一番,深怕韩度就拿着他的画像去为非作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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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韩度看来,赐画像和赐字本身就是显示皇上亲近的意思,谁脑子有毛病会拿着这些东西去为非作歹?退一万步说,如果一个人真想要为非作歹,那没有这些东西,难道他就不做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二天后,明净斋的牌匾被挂了上去。
韩度守在后院掌控局势,把前面的店铺来往都交给了熊廷。
太阳初升,随着一阵阵爆竹声响起,锣鼓敲的震天响。有那稀稀疏疏的人潮闻声而来,汇聚到明净斋面前。
熊廷站在台阶上面,不断的朝着四方拱手,并且说道:“各位老少爷们,明镜斋今日开张,谢谢大家前来捧场。”
看着明净斋一个拐角的铺子,都被高大的帷幕给遮挡起来,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好奇心。
“明镜斋?你这把四周都遮挡起来,咱们也不知道你这是做什么买卖的呀,就算是想要捧场,那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啊。”人群当中,有人说道。
熊廷没有丝毫介意,仍旧是笑着说道:“这位员外请稍待片刻,稍安勿躁。之所以遮挡起来,那是因为吉时未到,等吉时一到,自然让大家一饱眼福。”说完,熊廷两手一摊。
“呵!好大的口气啊。”人群当中有人不忿熊廷的态度,冷笑着说道。
而熊廷也没有再与之纠缠,就此笑迎四方客,耐心的等着时间流逝。
等到伙计在熊廷耳边耳语一番之后,熊廷神色一肃,单手高举,呼到:“吉时已到,开!”
早有准备的伙计,将手中的麻绳一拉,随着一个个活扣解开,遮挡用的幕布瞬间落下。
明镜斋面前人潮汹涌,但是此时此刻场面却为之一静,就连放爆竹的人和敲锣打鼓的人都忘记了手上的活计。
他们看到了什么?
只见四面又高又大的琉璃,像是一堵墙面一样,不,就是被当做了墙面镶嵌在铺子的框架上。明净透彻,一眼就可以从外面把铺子里面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这,这是琉璃?”
“这么透彻明净的琉璃,这是无价之宝啊,无价之宝”可是说话的人却越说越是说不下去,再是无价之宝现在竟然被人用来当做是墙壁,这也太过奢侈了。
这个时候的人们,那里见过这么大,这么平整,这么透明的琉璃?一下子看到,就以为看到了奇迹。
熊廷等酝酿的足够了,见众人群情激动,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才挥了挥手,立时整个场面鸦雀无声。熊廷见此心情也是十分激动,至少现在看来他选择的这条道路,是选对了。以前他在宝钞提举司当差,虽然收入不菲,也受到人的尊重。但是熊廷也是心知肚明,他被人称呼一声熊大人,不过是旁人客气的话罢了。因为无论旁人如何称呼,熊廷本质上只是一个宝钞提举司里面的书吏而已,若是没有意外,一辈子连九品芝麻官都不可能做到。旁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也不可能知道,也不想知道。老朱闻言,露出好奇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反问道:“一个名字而已,你直接定了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