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禑一身红衣,坐在正中间,蒙着眼,一队女子衣衫袒露,正不断的围着他打转。
而辛禑则手持弹丸,哈哈笑着随意射出去。虽然十有九空,但是还是有射到女子身上的。
刚才女子吃痛的声音,就是被射中之后发出的。弹丸力道虽然不大,但是也让女子雪白娇嫩的肌肤上出现一个个嫣红的小点。
潘益淳带着张子温前来,却正巧撞见这副景象。不由得回头,朝着张子温怒目而视。在他看来,王上变成这副模样,就是张子温这些谗臣的错。
他才刚刚向王上禀报完今日的事务,当时王上都还是衣冠整齐。对于国事也是非常上心,频频仔细询问,甚至还能够提出王上独到的见解,完全就是妥妥的一副明君模样。
可是现在呢?这才转眼的功夫,王上就变得衣衫不整,如此放浪形骸。
这要不是有馋臣误导王上,何以变得如此地步?
张子温不想在这个时候与潘益淳发生冲突,在他看来现在最紧要的是向王上禀报大明的事。而且他早就知道朝中有潘益淳这类人,总是以为是他们这些人将王上给带坏的,可是这些人也不想想,如果王上真是他们心中的明君的话,会如此轻易的被影响吗?
潘益淳知道轻重,见张子温避开他的目光,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朝他发作。
连忙几步上前,将幔布掀开,朝着一众衣衫不整的女子喝道:“老夫有要事禀报王上,全部下去!”
这些女子不过是宫里的侍女,连名分都没有,哪里敢和堂堂左侍中大人顶撞?连忙惊呼着遮掩身上露骨之处,纷纷从另外一个方向跑掉。
辛禑听到动静,猛然一把撤下眼睛上的轻纱,恼怒的死死盯着潘益淳,厉声道:“潘益淳你好大的胆子,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潘益淳脸色比辛禑还要难看,无畏无惧的朝着辛禑一拜,说道:“王上若是要杀臣,臣自然慷然赴死。”
说着,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辛禑,沉声道:“不过在王上杀臣之前,还是先听听张子温的禀报吧。”
辛禑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子温,对于张子温他还是比较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将年纪轻轻的他,便放在高位。
见到张子温,辛禑的脸色好了一些,沉声问道:“究竟是何事?说!”
张子温连忙一拜,“王上”
辛禑听到大明水师竟然直接来到开京,还炮击港口。
“大明第一时间就攻击了船厂,现在恐怕船厂和船只都已经化为乌有了”张子温声音有些颤抖,这些可都是他负责的,现在被明军一次摧毁,他罪责难逃。
是死是活,就看王上如何处置他了。
辛禑听了脸上没有惊恐在,只有恼羞成怒。
原来在此之前,他已经
和心腹崔莹商议,准备联络北元,出兵夹击辽东。崔莹还将派出裴厚去联络北元。
他自以为得计,以为能够凭此占下辽东,以彰显他的开疆拓土之功。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大明来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恐怕现在裴厚都还没有离开高丽国土呢,大明却已经兵临开京城下。
“来人,传百官议事。”
事情紧迫,辛禑再也顾不得处罚潘益淳了,直接吩咐左右将众臣召来。
明军水师炮轰船厂的消息刚刚传到开京,有些官员刚刚听说,正觉得不可置信的时候,辛禑王的诏令便到了。
怀着震惊的心情,百官齐齐入宫觐见。
百官左右分立,潘益淳和崔莹两人相对站着。
辛禑走到王位上坐下,看着左右群臣,沉声说道:“事情诸位都应该知晓了,大明水师无故攻打我高丽船厂、摧毁船只,诸位以为应该如何处置?”
话音落下,有不明情况的臣子,这个时候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王上如此急切的将众人招来。
而有的臣子则对辛禑的话,在心里嗤之以鼻。几日前,才在这大殿里商议过准备攻打辽东的事,现在却说大明无故而来。
这简直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给自己立一块牌坊。
当初,就有部分大臣不赞同和北元联合攻打大明,结果还不是王上一意孤行,执意如此?
现在大明前来兴师问罪,当初赞成攻打辽东的那些人,就自己受着吧。反正自己当时是反对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不赞同和大明撕破脸的人,一身轻松的站着不说话。那些赞同攻打辽东的人更加无话可说,他们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潘益淳见场面过冷,王上的脸色都要快阴沉的滴出水来。便站出来,一拜说道:“王上,大明如此兴师动众,恐怕有什么误会。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派遣使者前去交涉。真有误会的话,还是和大明解释清楚,化干戈为玉帛的好。”
说完,潘益淳抬眼看着辛禑王。眼睛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向王上表露出来,“王上想要联合北元夹击辽东的事情,肯定是被大明知道了。要不然,大明怎么会直接将水师派来,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将船厂打的千疮百孔?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就将和吧。还有赶紧去把派往北元联系的人给召回来,免得发生误会。”
辛禑明白潘益淳的意思,但是他心里却不甘愿就此罢手,就坐在王位上什么话都没说。攻占辽东之地,是他谋划已久,准备彰显自己文治武功的,怎么可能说罢手,就罢手呢?
崔莹察觉到了辛禑的心思,连忙站出来帮王上出声。朝着辛禑一拜道:“王上,臣以为,大明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哦?何以见得?”果然,崔莹的话说到了辛禑王的心坎里,再也不保持沉默,而是迫不及待的开口,笑着看向崔莹。
崔莹见此,明白自己把握住了王上的心思,心里顿时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