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正好,赛马场大门早早打开,一条红毯从门内一直延伸到这条街尽头,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看着像是过节一样”
“这阵仗可不就过节嘛,上一次看到赛马场把红毯铺出来,还是过年的时候。”
“你们说今日不会是皇上要来吧?”
几个人穿着棉衣,双手拢进袖袍里面,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那不可能!”有人加入进来讨论,“若是皇上要来的话,衙门早就净街了,怎么还能把咱们留在这看热闹?”
众人没有议论出一个结果,片刻之后纷纷意兴阑珊不再讨论,各自伸长脖子望向街道尽头,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脸面,能够让赛马场大张旗鼓地迎接。
韩度一大早就来到赛马场等着朱瞻基,看着日头差不多了,韩度朝吩咐身边的人开始敲锣打鼓欢迎起来。
在一阵锣鼓喧天的热闹声中,两队舞狮从大门开始沿着街道舞动向前。
朱瞻基骑马来到这里看到的便是一副热闹非凡的场面,他微微一笑翻身下马,朝着大门口的韩度走去。
“这是谁呀?没见过啊,这么大脸面让镇国公亲自出迎?”有人惊讶道。
旁边有人手肘碰了此人一下,笑着打趣道“没见识了吧?”
来人看不得此人小人得志的模样,冷言讥讽一句,“说得好像你知道是的”
此人见对方不信,顿时就来劲了,下巴一仰瞪大眼睛说道“哎,你还别狗眼看人低,我还真知道。”
“你知道?这是谁呀?”来人也是个直肠子,手朝朱瞻基一指非要问个一清二楚。
此人见机会来了,故意拖着对方,眼珠子转了转问道“我若是告诉你了,有什么好处?”
来人一愣,他没有想到只是问个来历而已,就被当面要好处。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直接告诉他“这是新明皇太孙朱瞻基,听说回来的时间不短了,只是极少露面,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眼看着好事别人搅黄,那汉子猛地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汉子走了之后,周围的人反而一起围向说出朱瞻基身份的人。看来刚才不认识朱瞻基的人不止一个,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有开口问罢了。
现在听到有人知道朱瞻基的身份,顿时便好奇还能够听到些什么。
“新明皇太孙回来见皇上?这是燕王要回来了?”
对于燕王掀起的兵祸,众人心中还有着恐惧,连说话的声音都禁不住沙哑。
当初朱棣还是燕王的时候,就能够祸乱天下。听说现在更是在美洲当了皇帝,若是再回来抢江山,岂不是还要生灵涂炭?
“这我哪儿知道?”那人不满地看了一圈,随意道“不过要我说燕王是不可能回来的,要知道当初他可是在孝康皇帝面前发誓不会再踏入大明疆土一步,孝康皇帝才会放他去美洲的。”
“
而且,若是燕王真想要回来的话,那这次来的恐怕就不是皇太孙了,而是燕王亲至!”
一番话说得周围人连连点头,逐渐散去心中的担忧。
忽然又有人说道“就算是燕王回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大家可不要忘了,咱们大明有火龙炮坐镇,燕王来了也能让他有来无回!”
火龙炮!
这个三个字就好像一道劈入众人脑海中的一道雷霆,瞬间将心里的寒意扫荡得一干二净。
大明有着火龙炮坐镇,根本无惧一切敌人。就算是凶猛如燕王朱棣,当年也不同样败在火龙炮之下?
瞬息之间,众人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感觉底气十足,腰杆子硬了不少。
朱瞻基一路来到韩度面前见礼,“有劳公爷久候,瞻基姗姗来迟,还望公爷恕罪。”
说完就要弯腰拜下。
韩度哪里会让朱瞻基真正地拜自己,双手托住他的手臂,笑着说道“殿下多礼了!殿下能来,赛马场蓬荜生辉。”
将朱瞻基扶起来之后,韩度才松开手。随后侧身让开身后大门,伸手示意道
“殿下,请!”
“公爷,请!”朱瞻基还礼之后,才当先一步迈进门槛。
韩度则跟在他身边,落后半个身位。
朱瞻基一走进来,便看到巨大的环形赛马跑道和高大的看台,脑海里响起曾经老爹和他说过的话。
“赛马场可是一个好玩的地方那里不仅各种手艺人表演绝活,还有着飞天可以看呢”
朱瞻基目光在一处处老爹口中的玩乐之地流转,每当和记忆力老爹的话对应起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为之一顿。
“公爷,接下来咱们去哪里?”朱瞻基侧头看向韩度,笑着问道。
“既然殿下想要看赛马,那自然是去高台上最佳。”韩度旋即抬头,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朱瞻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高台的位置,他本来是想看看热气球飞天表演的,可是韩度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反对。
笑着略一点头,伸手示意“好吧,公爷先请。”
韩度听出了朱瞻基语气当中的勉强,但是却没有耐心探究下去。现在他最希望的是让朱瞻基立刻看完赛马,然后把他打发走。
至于朱瞻基其他的想法,韩度根本不想理会,一点节外生枝的想法都没有。
一行人来到高台上坐定,韩度和朱瞻基并排坐在一起。
刚刚安静下来,朱瞻基侧头对韩度道“公爷,孤听闻很多百姓都喜欢赌马,这是真的吗?”
百姓当然喜欢赌马,自从赛马场开放以来,百姓赌马的热情就没有消退过。
现在京城当中的赌坊都没有多少百姓去了,很多百姓对赌马的喜爱远超赌坊。
因为在百姓看来,赌马要比赌坊公平太多。赌坊一进去就是黑灯瞎火的,就算是点着几根火把,也不能指望能够照亮所有地方。这样的环境,首先就会让人喜欢。所以进赌坊的,大多数都是嗜赌如命的赌鬼。次日阳光正好,赛马场大门早早打开,一条红毯从门内一直延伸到这条街尽头,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