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片儿川、炊饭!
咦,胡辣汤加大饼!
……
其实短短半个时辰,膳夫们使出浑身解数,也做不出太多花样来。
但凡事就怕比较啊。跟之前狗都不稀罕的早饭一比,这简直就是八珍玉食、佳肴美馔了!
看着眼前大变样的早餐,久旱逢甘霖的生员们忍不住口水直流。
不过祭酒没来,还没人敢先动筷子。
少顷,门口响起监馔生员的高唱:“祭酒到!”
生员们呼啦起身,躬身相迎。
宋祭酒依然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在王司业等一众属下的簇拥下进了会馔堂。
一进来,包括王司业在内,众讲官不由自主纷纷抽起了鼻子。
心说好香……没想到,在国子学的会馔堂,也能有闻到饭菜香气的一天。
他们便用余光瞟向两侧的长条餐桌上,登时被今天丰盛的早餐惊呆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朱桢冷眼观察,发现唯有宋祭酒始终毫无反应,目不斜视的前行。
‘这老倌儿看来极难对付。’老六暗暗给出很高的评价。
再看那王司业的表情就丰富多了,有吃惊有气恼,撇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愤恨,却又倏然移开,似乎在不摸底的情况下,不愿意贸然树敌。
看来已经知道他的‘外痔’被自己割了。
老六暗自好笑,施施然迎上前,深施一礼道:“下官,新任学政洪锷,拜见祭酒,司业。”
“唔。”宋讷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悦,一是那侯助教向他告状了。二是不管怎么说,初来乍到也得先拜了码头再说吧。
这小子倒好,还没拜见自己,就顶了罗学丞的差事,迫不及待跑这儿发号施令开了。
这是官场的大忌。
但宋讷涵养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只点点头道:“升堂过后,到祭酒室来一趟。”
“是。”朱桢应声道。
“洪学丞是吧,好好,年少有为,敢作敢为。”王司业满脸笑容,但笑容里透着丝丝寒意道:“从祭酒那出来,请到本官值房喝茶。”
“恭敬不如从命。”朱桢欣然道。
“真是不知死活……”何操小声对一旁的田子真道:“头一天就得罪了祭酒和司业,他这日子有盼头了。”
“……”田子真无声的笑笑。
待祭酒大人在正位上面南而坐,众官员也依次落座。
朱桢也当仁不让,坐了第三把交椅,罗贯中坐第四把。后头的官员只好依次后排……
结果居然有个官员没处坐,尴尬的立在那里,有些进退失据。
“咦。”朱桢奇怪道:“不对啊,多了我,少了侯助教,位置应该不多不少啊。”
“侯助教还在。”罗贯中小声提醒他道。
朱桢一看,他果然混在助教中,低着头不敢跟自己对视。
“目无学规的东西,给脸不要脸!”老六登时沉下脸道:“来呀,把他叉到绳愆厅,笞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