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三千大学生呢?”戴良倒吸口冷气。
“那也不过是三百万贯罢了,天下多少孔孟门徒,一人捐个一百文就够了。”胡惟庸淡淡道:“再说也用不着准备那么多钱,有一半大学生退学,老六就玩不下去了。皇上一定会走马换将,把国子大学交给别人的。”
“有道理。”四人纷纷点头,他们虽然安贫乐道,但真要开口的话,有的是土豪争着抢着送钱,募捐个上百万贯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咱们皇上骨子里很是迷信,你们不是有很多高僧仙长之类的好朋友么?发动僧道一起上阵,一旦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就使劲往那国子大学和老六身上泼脏水。”
“比如说老六是灾星,说国子学有违天道。总之,造谣诋毁,不遗余力,只要说得多了,皇上不信也会信的。说不定哪一天国事不顺找原因的时候,就把他和国子大学当替罪羊了……”
“我去……”宋濂和胡翰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玩谋略还可以玩的这么脏?专朝下三路招呼……
不过脏归脏,好用就行。人都快饿死了,哪还顾得上干粮上的黑,是糊了还是沾的灰?
“总之,这件事交给本相来谋划。我向伱们保证,三年之内,国子大学和本相,必定消失一个!”为了取信于四人,胡惟庸居然发起毒誓来。
“胡相使不得。”
“使不得胡相。”
宋濂四个‘赶忙’劝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放心,最后活着的,一定是本相。”胡惟庸自信满满道:
“只要国子大学废掉,科举改革就跟着废了。没有新科举官员的新鲜血液,官制改革也就沦为一纸空文,官还是官、吏还是吏,依然泾渭分明,只是改个名字而已。”
“嗯嗯。”四个大儒不由自主的点头,显然是被胡惟庸说的心动了。
“我去解个手。”胡惟庸又借故离开片刻,给四人个统一意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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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待胡惟庸一离开,戴良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觉得胡相说的好有道理啊。”苏伯衡便赞道:“不愧是当宰相的,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刷子黑了点。”
“黑就对了。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以毒攻毒懂不懂。”胡翰也笑道。
“太史公怎么看?”三人又一起看向宋濂。
“唉……”宋濂毕竟久在帝侧,见过的尔虞我诈比三人加起来都多,闻言叹口气道:“此人一贯阴险狡诈,如有可能,老夫是不愿意跟他扯上关系的。”
“但这不是没别的办法了么?”戴良当即接话道。
“是。”宋濂点点头,他之前都说了,自己已经尽力了,这会儿也没法多说什么了。
“那就这么定了。”戴良便一拍他的大腿道:“听他的!”
“听谁的,听我的么?”胡惟庸适时回到门口,恰好听到了这句。
“是,还请胡相日后多多费心。”宋濂暗叹一声,挤出一抹强笑。
“那是肯定的!太史公的事,就是我胡惟庸的事!”胡惟庸大喜过望,这下可算把他们绑上自己的战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