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们陈家家教严格,门风清正,怎么会有这么多儿孙作奸犯科呢?”他抖一抖名单,难以置信的问道。
“有没有作奸犯科,还得过堂之后才能确定。”道同沉声道:“但要是过堂都不敢去,那就只能说明心里有鬼,人家没冤枉他们了。”
“倒也是……”陈伯运便将名单递给一旁的二房族长陈伯进,低声吩咐他几句。
陈伯进点点头,便出去了。
陈伯运对道同笑笑道:“臬台稍候,小人让舍弟把他们都叫来,不过肯定有人不在家。”
道同点点头不置可否。
“我相信他们是被诬陷的。”等待时,陈伯运又没话找话道:“这么多子弟同时被告,分明有人在借机整我们陈家,臬台和殿下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放心,殿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道同淡淡道:“这都一刻钟了,怎么一个也没见着,麻烦再让人催一催。”
“好。”陈伯运点点头,又让另一个二房族长去叫人,结果一样杳无音讯。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道同焦躁起来,把茶盏重重一搁道:“跟本官耍花招是吧?!”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陈伯运赶忙一面安抚道同,一面再让人去查问,这次没等多久,便回话说,挨家找了,谁知一个在家的都没有。
“啊,这么不巧?”陈伯运一脸歉意对道同道:“唉,臬台也要白跑一趟了。”
“少来这套!”道同一拍桌子,怒斥道:“糊弄人也要个限度,三十六个人全都不在家,骗鬼呢伱!”
“可能是昨天他们听说来了官差,出去避风头了也说不定。”陈伯运赔着笑道:“但不在家就是不在家,臬台不信可以搜嘛。”
“你这陈家厝两三千户人家,巷子跟蜘蛛罗网似的,有心藏几个人,本官上哪里找去?”道同却冷笑道:“用不着那么麻烦。”
“臬台有什么好主意?”陈伯运问道。
“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家里人什么时候把他们找回来,送到官府去,本官什么时候放你们回来。”道同便悍然宣称道。
“咩?”陈伯运和几个二房族长全都惊呆了,他们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呢。
“咩什么咩?”道同板着脸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是你们这些族长放走的,你们替他们去官府报到不是很合理吗?”
“哪里合理了?!”陈伯运几个炸了锅:“把我们陈家的族长都抓走,你也真敢想?!”
“今天我们要是被你带回去,陈家就永远完蛋了,懂吗?!”陈伯运的兄弟嗷嗷叫着,要吃人一样。
“滚出去,我们不认识什么藩台臬台!”外头闻讯而来的陈氏族人,也用方言大声嚷嚷道:“陈家厝不欢迎外人,谁来也不行!”
说着竟群情激愤的推搡起那些官差兵丁来。那些官差兵丁都是广州本地人,哪敢跟陈家起冲突?番禺县衙的还好些,按察司的那些直接不敢还手,被推得东倒西歪,帽子上的孔雀尾巴都被揪掉了。
场面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