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奢香乃叶跟他们不一样。”陇赞阿诺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她的智慧和胸怀是男子也比不了的。”
“那就让她当这个宣慰使好了。”朱桢便作脱口而出状。
“啊……”老毕摩果然吃惊的合不拢嘴。
“怎么,你们没有这样的先例吗?”朱桢问道。
“没有。”老毕摩摇头道:“至少我们水西,传了六十六代苴穆,都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
“没有过总听说过吧?”朱桢沉声道:“那普定路总管适尔不就是个女的吗?”
“是,听说还有几家跟他们一样,是女人当家的。”陇赞阿诺道:“但我们水西,没有这样的先例,一直是男子当家的……水东也一样。”
一旁陪坐的沐英,闻言心说‘哦豁’。
朱桢却毫不气馁道:“不要紧,凡事总有第一回嘛。你就说奢香夫人有没有条件,有没有可能吧?”
“条件嘛,也不能说没有……”老毕摩便寻思道:
“我们罗罗女性的地位,是由娘家家支的地位决定的。”
怕殿下不明白,他又解释道:“因为我们罗罗人施行的是等级内婚,家支外婚,所以每一位乃叶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土司娘家撑腰。”
“像我们奢香乃叶,娘家便是恒部扯勒君亨奢氏,她是四川永宁宣抚使的女儿,在娘家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嫁过来之后自然受到上上下下的尊敬。”陇赞阿诺又道:
“苴穆在时,她便已经协助苴穆处理贵州城的大小事务,处事十分公道,在水东水西的声望都很高。”
“所以她来当这个话事人,也没问题咯?”朱桢沉声问道。
“还是有问题的。”陇赞阿诺却不乐观道:“从根本上说,我们罗罗人跟汉人一样,都是男人作主的。女人当家,缺乏宗法的支撑。其实那普定路女总管,也只是替他年幼的弟弟当一段女土司。长久来看,苴穆之位还是要给他弟弟继承的。”
“这不就结了吗?我们要解决的是眼下的问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朱桢断然道:
“那适尔有幼弟,奢香夫人有幼子。适尔能给弟弟看家,她就不能给儿子看家了吗?”
“倒也是。”陇赞阿诺眼前一亮道:“要是这样说来,奢香乃叶确实可以接掌苴穆之位。”
“所以嘛,奢香夫人集各种优势于一身,是非常时期贵州宣慰使的不二人选!”朱桢沉声道:“她来当这个苴穆,也省的那帮家伙自相残杀了。”
“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还有个问题,”老毕摩仔细寻思道:“就是当初她丈夫接了兄弟的班,现在兄弟们也抢着接他丈夫的班。现在忽然说要改回父死子继,而且是乃叶代掌苴穆之位,只怕那些慕魁会不服。”
“那就让他们服气!”朱桢重重一挥手,霸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