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不禁点头,她们都是读过史书的,知道殿下所言不虚。等到官军收复云南之后,贵州就不再是边陲了,将会变成大明的腹地。
大明势必要加强对贵州的统治,筑城开路,打通云南与四川湖广的联系,改变这里闭塞的环境。
水东水西以及生活在这里的各部族,都将迎来天翻地覆的改变。谁能率先拥抱这种改变,就能占据未来最有利的位置,那些迟钝的部族就只能吃些残羹剩饭了。
而那些抗拒变化、抱残守缺的部族,怕是要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碾压,彻底消失在这场大变局中。
这些道理显而易见,但大部分土官头领就是看不明白,或者说明白也不愿接受。他们只是本能的抗拒变化,拒绝任何汉人的‘入侵’。
别的部族尚能躲进十万大山中,不跟官军打照面。可他们水东水西不能,因为贵州城的位置太好了,四通八达,又地位特殊,官军要是进剿,贵州城首当其冲,第一个就会遭殃。
但让他们放弃凝聚了几代人鲜血和汗水的贵州城,也躲进大山里,又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水东水西唯一的出路,就是按照殿下的金玉良言,让自己成为大明稳定西南的基石,而不是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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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香想了下,能看明白这一点,并始终把水东水西的长远利益放在第一位的,确实舍我其谁?
她和刘氏交换下眼色,便落落大方的对楚王道:“既然蒙殿下如此看重,我二人便斗胆不自量力一回,也站出来跟那帮慕魁争一争,这苴穆之位了!”
“好!”朱桢拊掌赞道:“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两位巾帼不让须眉!”
二女谦虚一番,那刘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可是殿下,我们两个弱女子如何争得过那帮虎视眈眈的老爷们?”
“有本王给你们撑腰呢!”老六说完,又觉得不够贞洁,便轻咳一声,改口道:“本王的意思是,我有办法帮你们当上宣慰使和同知。你们只要依计行事便可。”
“不知计将安出?”二女忙做洗耳恭听状。
“说起来一点也不复杂。”朱桢便一本正经道:“眼下水东水西的土司难产,导致你们两人的亡夫无法下葬,也没法为他们报仇,更没法为官军开路积粮……所有的事情都因为这一件事卡住了。”
“是。”二女轻轻颔首,奢香道:“他们谁也不肯服谁,这会儿还在吵呢。”
“永远也吵不出结果来,从来没听说,谁靠嗓门大就能当上苴穆的。”刘赎珠冷笑道:“最后非得自相残杀不可。”
“要避免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朱桢摆摆手,沉声道:“我们如果一换顺序,让他们先齐心协力为忠义伯二人报仇,谁立了头功就让谁来当这个土司呢?”
“……”二女闻言,眼睛里期冀的光,明显暗淡了下来。
“怎么?我这主意不中?”朱桢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奢香轻叹一声道:“其实亡夫和宋同知一中蛊毒,我们两族便在盛怒之下,攻打过普定路。”
“是吗?”朱桢微微讶异,这倒是头一回听说。
不用问,肯定打的一塌糊涂,所以才羞于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