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檑木顺着堡墙轰隆隆滚下,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猛。所有挡在它面前的人和物,全都如纸糊一般脆弱,轻易便被撞个粉碎,却完全不能阻止它的去势。
檑木上的尖刺更是恐怖,疯狂的旋转中,化作飞旋的利刃,触之便血肉横飞,脑袋都能直接给割下来!
看着前头的人被滚滚而来的檑木碾的血肉模糊,后头的人吓得赶忙四散躲闪,可是躲得了这根,躲不了另一根,只能潮水般往后退。
却忘了身后就是深深的壕沟。稀里哗啦下饺子似的摔了进去……
后来的土兵倒是发现了这一点,可是被前头的人潮推搡着,根本收不住脚,只能也无奈的掉下去。
更可怕的是,大部分檑木也落进了壕沟中,将里头摔断手脚的土兵碾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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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檑木丢下去,局面立刻就稳住了。
活着的敌兵全都退到了壕沟对面,壕沟靠墙的一面,已经没有人再站着了。
就这一波,三家土司又各损失了大几百人。
当雄和木乃几个急的眼都红了,却没有撤退的意思。这时候要是退下来,他们就要为如此惨重的损失负责了。
唯有取得胜利,所有责任才能一笔勾销。
他们就像输急眼的赌徒,为了翻本,不断的投注。赌守军手中的檑木会在下一波攻势中耗尽……
而赌注就是他们族人的生命,和全族的未来。
然而从下午赌到天黑,守军的檑木却依然源源不断。这种情况下,有些已经攻上城头的土兵,孤立无援,也被明军带着水东水西的土兵逐一围歼……丝毫不给他们翻本的希望。
“他妈的,老丢檑木算什么本事!”恼羞成怒的当雄,朝着城头嘶吼道:“水东水西的听着,有本事别再丢檑木,像个男人一样,跟咱们堂堂正正战一场!”
城头上根本没人搭理他,只有一根接一根的檑木被丢下来,将数不清是第几波的敌军碾碎。
“水东水西打仗,这么狡猾的吗?”木乃黑着脸问牛乞。
“从来没有。”牛乞很肯定的摇头道:“大家都是罗甸国的后裔,招都是一样的。这肯定是明军教给他们的,我看城头上有好些明军呢。”
“怎么办,还要继续填人吗?”木乃终于心慌了。
“填也没用了。”就连普定部的牛乞都不得不承认。“檑木的威力太大了,我们除了等他们丢完,根本破不了招。”
“现在只能看蒙古人那边了,他们要是也没办法,咱们就得早作打算了。”木乃低声道:“不能让族里的男丁都死在这里。”
“嗯。”当雄点点头,又沉声道:“不过咬柱那边没分出胜负之前,我们还不能停,不然他一定会把失败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的。”
“是。”另外两人也悚然点头,比起明军和水东水西,他们更怕咬柱。
毕竟前者很大概率会留他们性命,后者却一定会要了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