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为什么,因为现在漕粮海运已经很成熟了!”老十二便抢着道:“据说运一石粮食的费用是漕运的十分之一,父皇怎么可能有动力重修大运河呢?”
“有道理,不过有条件的话,大运河还是有必要重修的吧。”老十一却有不同的看法,他停下记录,抬起头道:“海运再好,也是点对点,没法惠及沿岸百姓,漕运则不然,运河沿岸的州县都能被惠及。如今南北差距颇大,隔阂颇深。正需要这条运河来沟通南北,带动北方的发展。”
“哈哈,不错。老十一有见识。”朱桢没有因为自己是海运的大老板,就否定朱椿的看法,反而大加鼓励道:“但这只是你的一个点子,要想跟父皇建议此事,伱还需要好好观察沿途的情况,掌握最真实的数据,询问有经验的漕工,才能拿出一份有理有据,有说服力的奏章来。”
“是,六哥!”老十一眼前一亮,登时就有了努力的方向。说完却又有些气馁道:“可是不下船怎么了解这些情况?”
“你这一路上不就是在实地考察吗?”朱桢笑道:“再说我们高层人士都是通过文牍、档案来了解情况。你需要找谁问话,让人叫到船上来就是了,能耽误什么事?”
“明白了,六哥。”老十一点点头,高兴的笑了。有老师指点迷津,真好。
老十二却又抬杠似的问道:“可是六哥,我们看到的景象都能作假,文牍档案就更容易作假了吧?”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要学习审计之法。”朱桢笑道:“国子大学的户学一科中,就有这门课程。掌握了这门学问,非但能审计出报表中谬误作假的地方,还能透过数字看清被审计对象的真实状况。”
“这么厉害吗?我要学我要学!”太孙一听就激动了:“学会审计就不怕被下面人蒙骗了。”
“我也要学。”老十二也踊跃道:“这学问一听就很有用。只有不被蒙蔽,才不会失去权力!”
“哈哈,好。有长进!”朱桢高兴的给老十二点了个赞,相处这段时间虽然不长,
但他真的很喜欢这两个弟弟。尤其是老十二,简直就跟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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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朱桢终于正经开始教授他们系统的知识。
学审计之前要先学会计,所以得先从会计知识教起。国子大学的课程都是朱桢亲自编的,教教他们自然不在话下。
三人每天上午听讲,下午做题,学的十分认真。便也不嚷嚷着要下船了。
学须静也。古人诚不欺吾。
但朱桢也没有让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到一地,都会就着沿岸的景象,向他们讲述当地的风土人情,区位优劣,民生状况,以及存在的问题。
不管到哪,他都了若指掌,如数家珍,各种数字信手拈来,把三人佩服的不要不要。
这要是靠他们自己,在当地待上一个月,也了解不了这么详细。怪不得六哥不让他们下船,确实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