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朱桢点头道:“千变万变,咱们的关系不会变,还像以前一样,掏心掏肺,有啥说啥就行。”
“哎,那我就从实招了。”朱棣好像有点会错意了,只见他重重点头,然后闷声道:
“洪武十五年,二月初四,我因为琐事,让人对左护卫冯百户掌嘴五十,虽然事后给他送了钱,但想起父皇的教诲,还是把他打发去了辽东……”
“洪武十六年四月,大将军府的周佥事求我帮他说几句好话,送了我五个香瓜。烂掉之后才发现,里头居然都是金瓜子。当时已经有两个不见了,审问宫人说那两个烂得早,也不知道里头有玄机,就给扔掉了。到最后也没找到那两个,所以只能算收了三个……”朱棣顿一顿道:
“但我也没帮他说话,所以也不能算受贿吧?”
“噗……”朱桢一口酒险些喷他脸上:“不是四哥,你跟我说这些干啥?”
“你不是让我跟你掏心掏肺么,那不就是暗示我要坦白从宽吗?”朱棣可怜巴巴道:“至于私德方面的事情,就不用坦白了吧?”
“这都哪跟哪啊?我又不是来查案子的,就单纯来看看老丈人!”朱桢哭笑不得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弟兄杀手吗?就算我能大义灭亲,也肯定不会灭到你头上啊。”
“真的?”老四眨巴着眼睛。
“假的。”朱桢没好气道:“我从小跟在你腚后面长大的,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哈哈哈,我说嘛,你永远是四哥的好六弟。”老四便如释重负,笑逐颜开,搂着老六的肩膀道:“是那帮人整天说,你现在威严日重啦,不能像当年一样对你了。我也是一时糊涂,竟然信了他们的鬼话,来来,哥哥我自罚三杯!”
“我觉得应该罚九杯。”朱桢也顺着他的话头道:“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弟弟,真是太伤我心了。”
“九杯就九杯,你说啥是啥。”朱棣痛快的连饮九杯,朱桢也陪了他九杯,就哥俩这酒桶身材,这点酒根本就是洒洒水。
“哈哈,痛快痛快!”哥俩喝完之后,便勾肩搭背,再无隔阂,彷佛回到了当年。
“不过事情呢,还这么安排,咱们各展所长,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朱棣剥了个咸鸭蛋,把蛋黄给他,蛋白留给自己道:“而且筹运军粮这事,就算你来办也没那么容易。”
“那当然,所以我才没有满口答应吗。”朱桢深以为然道:“其实筹集两百万石粮食不难,大哥给我看过账,朝廷已经缓过劲来了,不像当年那样一穷二白了。但怎么把这两百万石粮食一月之内运到北平来,就是个大问题了。”
“是啊。要是别的季节还好说,海政衙门从刘家港出发,十天就能到大沽口,然后直接运喜峰口,比往北平来还方便。”朱棣郁闷道:“可我问过海政衙门的人,说渤海湾沿岸港口都冰封数里,海面上全是冰碴子,没法靠船,所以海运已经停了。”
“他们没骗你。”朱桢点头道:“每年冬月到次年二月,这四个月是不往北平和辽东运粮的。一个是你说的冰凌,还有一个是这个季节刮西北风,行船太难了。得等到春天开了凌,不再刮北风了,海船才会再次扬帆北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