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瞎出主意了,”朱桢烦躁道:“这大的事,是他能兜得住的吗?”
“哎哎。”韩宜可赶忙闭嘴,他几乎没见王爷这烦过。
“**,道德标兵不好当啊……”朱桢骂了一声,仰面靠在大迎枕上。
“让我先想想,这事你就别管了。”又寻思了好一阵子,他沉声吩咐道:“你回去以後,马上展开全面整顿,借着这次的事情,好好挖一挖蛀虫,立一立规矩,争取能多管几年用。”
“是!”韩宜可赶忙应声,心一块大石终於落了地。他知道王爷这样说,就是要管了。
然後他从袖子掏出两个金锁,奉给老六道:“这是我们两口子给孟炫孟灿的百岁礼。一直没机会见着,这下可算能送出去了。”
“怎,贿赂我?”朱桢笑道。
“不想要就算了。”韩宜可作势收回袖中。
“拿来吧你。”朱桢一把夺过来,笑骂道:“你个铁公鸡终於拔了两根毛,我能让你收回去?”
“是三根,当年孟出生时,我也给了。”韩宜可竖起三根手指道:“而且这可不是拔三根毛这轻松,都快把我拔秃了。咱可说好了,到此为止了,以後你再生我可不给了。”
“哈哈哈,少来这套,你现在是月俸八九十石的一品大员,每月还有海政衙门一百两银子的补贴,再加上我给你的石见银山干股,这点金货不是九牛一毛是什?”朱桢大笑着收起了两个金锁道:
“我生几个你得给几个,闺女也不能例外。记住了吗?”
他朝一个人发火的时候,其实是还把对方当自己人,真要是不拿对方当自己人了,他反而不会发火了。
显然,韩师兄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朱桢送韩宜可下车,又吩咐道:“准备准备,年後就设立勃固市舶司吧。”
“王爷放心,早就做好准备了。”韩宜可点点头,轻声道:“我们的市舶舰队总是在南洋转悠,也到了该下西洋的时候了!”
“嗯,去吧。”朱桢颔首道:“本王会为你们保驾护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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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忙碌,翌日天亮时,所有粮食装车完毕。
劈啪啦的爆竹声中,车夫们去掉挡在冰橇上的木楔子,用淩枪上的铁钩钩住冰车,在结冰的路面上使劲拖行起来。
待到车速渐起,他们便跳上车尾,以枪为篙,撑着冰车在冰面上飞快的滑行起来。
冰车一辆接一辆驶出码头,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向着北方鱼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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