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便按你的想法去作罢,我与你大伯他们,会全力支持你。”
田猛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此时,广益街上,一处名为天花院的酒楼。
比起庆丰城内,其余大多数早已闭门歇业的酒楼,这座装修华丽的酒楼依旧在照常开门。
除了门口的强悍侍卫,面上带着黑色罩纱外,甚至与以往没两样。
如此特殊,自然是因为底气存在。
天花院其名不扬,甚至听名字,还有些像明晃晃打着卖艺又卖身的风月场所,但实际上却是真正势力庞大,遍布整个淮州的大型连锁酒楼。
其在州内,各个县城几乎都有分院,听说背后站着真正动动脚,便能使淮州抖两抖的大人物。
虽然这个听说很是模棱两可,并没有实际证据证实,但其底蕴确实骇人。
像如今的庆丰县,已经实行粮食物资管禁,像蔬菜肉食等物资有价无市,偏偏在天花院,一应菜式照常供应,除了价格有些涨幅,几乎与过去一样。
可想而知,其能量有多大。
天花院一处雅间。
许如意正手持一卷不知名兽皮纸阅读。
她面前则放置有一巴掌大的罗盘。
罗盘玉质,其上镶嵌有碎块宝石,指针为金,中刻黑白色太极鱼,一看便不是凡物。
“小姐,外面又有人被带走了,这段时日这瘟疫好像反复了啊。”
许如意对面,趴在窗台上的小珠看着下方街道上,一群黑袍军士,押着两个身材瘦小,双目赤红之人往远处走去,叹气道。
没了热闹看,她也从窗台上下来,看着不曾有动静的许如意,踩着小碎步靠了过去,走至其背后,揉起肩来。
时隔数月,主仆两人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许如意温婉安静,而小珠则要活泼好动些,但自经历了普世教宁阳城一乱,比起以往,小珠还是好了不少,至少就举止而言,已经变成熟了很多了。
原本她们这次来,本意是看一下这奇怪的疫病到底是何来头。
毕竟出发前,宁阳城之乱号称平复在即,而郡府那边下达的政令便是,在此之前,宁阳许氏,尽全力查明庆丰瘟疫之变。
不过许氏众人来到之后,饶是经过一番调查,翻阅无数古籍,进行诸多实验,却依旧毫无所得。最多稍稍抑制一下病情,治标不治本,再多便无能为力。
而就在一筹莫展,宁阳又发生剧变,准备离去时,桑原山密地出现,便暂时逗留了下来,一边继续研究瘟疫,一边等候药田开启。
“这瘟疫有些不似寻常,看似发热,咳嗽,与以往瘟病几乎一致,但实际考究,病理与‘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的传统瘟症全然相反。”
许如意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温热呼吸,转过头,看见小珠也在好奇地看着兽皮卷,不由轻声解释道。
说到这,她也不免蛾眉微蹙。
她自幼聪慧,一岁便能识字,乃至过目不忘,见文识义,自认药理知识在许氏,不,即使是在整个淮州,也算最为丰富的一批人,不然也不会被委以重任,作为第二批药师,派至庆丰,以彻底解决这瘟疫。
可到来之后,她无论从瘟病发展,抑或病变途径分析,依旧只能得到几条风马牛不及的规律总结。
譬如患者皆是老人或幼儿,体质虚者最易感染。(这点几乎所有疫病皆是如此,几乎无用。)
譬如病变途径,只确定的病变者牙齿咬噬外,会传染他人。(其他诸如常见的呼吸方式,同样未得到确切证明)
再譬如,病变后,患者会完全失去神志,同时气力变得异常之大。(药书中,几乎算是首例病征。)
其余,毫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