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的儒雅男子正朝他招手,笑容很是温和。
此人名为张龙,家境不凡,仅仅二十出头,便有着五脏境修为,甚至气机快要将五脏通透,抵至六腑也不过一步之遥,在他们一众人中,境界最高,天赋很是强劲,而又没有傲气,与大家关系都不错。
“张兄有何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末同样笑了笑,问道。
张龙走到林末身前,淡淡一笑,随即回头指了指身后。
手所指处,正站着三个人,分别是一个两米多的壮汉,一个面相普通的男子,以及那黄宛。
三人见林末视线过来,也是笑着点头。
“我与江兄,石兄他们想要组建一个小团体,以准备将来入宗,守望互助,彼此帮忙,特来邀林兄加入。”
眼前的男子言辞恳切,目光真挚,而且也没有遮遮掩掩,很令人生出好感,而那小团体众人,也都是此次外门小筑中极为杰出之辈,可以说是精英团体,可惜
“多谢张兄,可惜林末生性孤僻,不太习惯与人结交,就罢了吧。”
说罢拱了拱手,见张龙怔怔不知所言,便直接转身离去。
若他是真是普通人,或许很乐意加入这种精英小队,毕竟能取长补短,加快进步,只不过他不是。
以他如今的处境,面对的敌人,大概率应该是真正宗师一级的敌手。
有时候龙不与蛇居,其实并不是自傲,而是为了对方好
林末暗自叹息一声,没有留恋,也不再考虑对方会是否会多想,直接走出院门。
待林末身影消失不见,张龙这才回过神,思虑数次也想不通其林末所为原由,最终只能归结于其真有某种社恐之症,无奈走回。
“劳啥子不太习惯与人结交嘛,不就是看不上咱呗,有啥好说的,不过我也想不通,他不就学点东西快些吗?悟性再好,实战不行,一拳头下去,不还是死。”那两米多的壮汉摇了摇头,说着自己的见解。
他名为石义,虽然仅有气血境,但却是体修,修有数门横练武学,一身铜皮铁骨,实战能力极强。
曾与修为更高的张龙切磋过,两人百招内,不分上下,意味着其有跨境征伐之能,因此有资格说这话。
“或许林师兄只是真有某种怪癖,毕竟我听闻,有些天才,虽然资质惊人,但多少都有缺陷,我们应该理解。”一旁,那面相普通的男子轻声说道。
不过看似在劝解,此话一出,在雄壮男子耳中,却如同火上浇油。
“狗屁!还什么天才怪癖,你说张龙兄弟,这般好的根骨,可见过有傲慢之行为?再比如说江景兄弟你,不一样悟性惊人,我看与那林末也没差多少,不也谦虚待人?
难不成就他特殊?”石义低声咆哮道。
不过虽然刻意放低了声调,但无奈嗓门很大,还是引得未走之人侧目。
一旁的黄宛却是想说些什么,可是见暴躁的石义,只知道无论说什么,都可能是火上浇油,索性闭上了嘴,打算闲暇时再去找林末谈谈,看看能不能缓和众人的关系。
一旁的江景见此,却是微微嘴角翘起,下一刻,却又摇摇头,长长叹息一声。
好像很是无奈。
另一边。
林末心里自然没有那么多心理波动。
他走出别院,便直接往住处赶去。
两地虽然只相差两环,但距离却不近,毕竟这淮平城很大,一条街坊便要走很久。
而不愧是淮平中心,即使淮州各地,已经呈乱世之象,街上却热闹依旧。
有与他同样身穿短打的武夫行走,也有衣衫昂贵的富户商人,甚至有一看面相便与常人差别甚异的外州之人。
一个个面相从容,说说笑笑,根本看不到一丝急切。
好像在交谈着哪处酒楼又出新菜式,晚上又准备去哪家花坊过夜,等等。
果然无论哪方世界,再是乱世,也有真正享受着安宁之人。
林末摇了摇头,穿过人流,顺路买了点吃食,继续前行。
走了大概半个钟头,一个转弯,映入眼帘,便是另一处坊市,比起二环那边,却是要清静不少。
他抬起头,只见熟悉的牌坊上写着‘茶道坊’三字,一步迈入。
这便是他居所之地,顾名思义,街上商贩大多贩茶,当然,这贩的茶不是普通茶,而是终于灵田之上的灵茶。
比起灵妙坊,虽然没有那么繁华,只是处小坊,却是更为适宜居住,就连空气也带着一抹茶香,这也是他选择此处的原因。
进入茶道坊,离林末的居所却是近了,不过几百步的距离。
回到居所,小院门口的信箱上照例存放有一张类似报纸的纸条。
这是林末专门给房东钱,要求其置放的。
至于纸条,则全名‘淮州见’,职能类似报纸,发行机构,确实也是衙门。
他在一次茶馆吃茶时,偶然看见,发觉有些用后,便索性订了一份。
不过到底是官方报纸,其上所言内容,大都偏向于大周,至于有妨害朝廷威严的事件版面则极小,而且大多寥寥一笔便带过,不过终究还算有操守,也会写于其上。
这也是林末愿意订阅的原因。
林末拿起报纸,走到后院,坐到树下的藤椅之上,顺势抖开淡白色,手感类似山兽毛皮的报纸,映入眼帘便是个大板块内容:
‘征兵;自大周齐光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三日始,各城开始征兵,期间自愿服兵役者,家庭免税三年,家庭成员按人口,赠送黄金十两,灵谷一担,普米十担。’
下面则是详细解释,其间描述的待遇更好,扬言若是天赋卓绝者,可入周胜军中的特殊军院,类似于前世的军校,免费提供资源功法,一定年限后,出来便直接在军中任职。
光看这内容,若是林末才到这世界时看见,早便巴巴地凑了上去。
他接着往下看。
‘泰州于齐光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二日,爆发近十年来最大洪灾,期间沿岸江锁城,宁崖城被毁,现千里沼地。’
这段介绍的不多,不过寥寥数语,却也让林末看的有些心惊。
千里沼地,简单的文字看着没什么,但稍微有些常识之人,便知道当地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
他继续往下看,剩下的大多是朝廷政令,以及近来的一些大事,没什么新奇。
不过就在他准备将报纸放下时,忽然一怔。
只见角落处,写着小小的一行字:
‘齐光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三日,淮平郡双全县,现兽异鸣,三十八人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