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没等他现踪,林末会如此果决,丝毫不同于以往,当场将元金,江景两人放倒。
“你究竟是何人?”
他沉声问道。
“薛师傅问这作甚?我自然就是林末啊。”林末转身正面薛睿,轻声说道。
红脸大汉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看向林末,显然不怎么相信。
要知道灵犀别院招收林末他们这种带艺拜师的弟子,首重的便是背景查询,第一道粗查,而进本宗考核时复查。
但即使粗查也会派人实地摸寻,论证。
像林末,填报的是宁阳县人氏,曾于宁阳许氏担任药徒,随后外出游历。
灵犀别院便真派人前往宁阳许氏,实地查询,考证后方才安排入宗。
而等到本宗复查时,考察更严,不仅会涉及其游历时期经历。
还会溯源三代之内,有无凶人界奸,非得履历清白才可登记入碟。
但据薛睿所知,这林末虽然在许氏时便展露头角,天姿不凡,但这才过了多久?能立命便已算邀天之幸,战力绝不可能这么凶残。
这等战力,就是他,灵台本宗半步宗师的实力,也得认真处理,小心对待才行。
一个练武两年不到的普通人,能走到这一步?
还真当他什么什么天骄高才
想到这,薛睿却是怔了一下,心中却是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冷不丁出声:
“方才罗汉体,你修行的如何了?”
林末同样愣了愣,若有所思,也没隐瞒:
“行功路线刚好走完了一个大周天,正在巩固。”
“小周天巩固,确实不错,将热息记住,形成身体记忆,再勤加什么大周天?”
这个枣红脸的汉子直接愣住,一脸懵逼。
随后反应过来,立即甩着两条毛腿朝林末走来,随后直接伸出自己的手。
林末一怔,会意后,同样伸出手,任其握住。
薛睿定睛一看,果然林末掌心中央有一条细蛇般的金色掌纹,代替了原本的玉柱线,横亘在掌中。
这是罗汉体入门后的最显著标志。
待到大成圆满,在武夫发力之时,若是气血充足,血气外溢时甚至会显露黄金外相。
乃气血至纯,至真的体现。
“只是.”
薛睿看着一脸平静的林末,联想到宗门古籍中的记载。
“你难道真是个天才?不是那些宗门大佬的关系户?”
他下意识涩声道。
“.”林末不知该说些什么。
薛睿见此却是没有立即再问,只是看了眼身后。
此时已经零零散散有喧哗声,意味着有人要出来了。
“你或许有什么秘密,但你要知道,灵台高悬于九天,无人能隐藏真相.”他顿了顿,
“今日之事我会帮你处理,尽量周旋,你先回去修炼,等待事情结果,
若你真无问题,这罗汉体修炼完毕,便有资格与内门弟子一同参与本宗考核,这段时间别出差池。”
说罢不待林末回应,便转身离去。
林末目送其身影消失,才同样安静离开。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更坏的打算,毕竟这几个月相处中,他已经感受到,这个红脸师傅,对他观感并不算太好。
没想到的是,其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是因为那罗汉体吗?
看来这门功法,似乎意义非常,值得花费更多的心思。
淮平,宝光坊。
这片街坊,位于淮平城三环处,面积约摸占了四分之一的三环,因为长街两旁的建筑,皆是用外州传来的琉璃物事制造,
一旦阳光充裕,飞檐向日,便有金鳞乍开之景,故得名宝光坊。
此时天气正好,阳光斜照,落在一处佛塔之上,将其镀上一层金辉。
肩膀由铁板固定,面如金纸的江景绕过一个大圈子,最终换了副模样,化作一瘸腿老汉,虔诚地跟着香客,于人流中走进佛塔。
只不过刚一迈入,便有守门的小沙弥迎了上来,像是推销什么新式香烛,两人同行,往隔壁偏室走去。
“长老此时用过膳了么?”
江景低声问道。
他此时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没有平日那般如冬日阳光般的温和,反而给人阴冷之感。
“用过了,一个时辰前的事,所以不用担心。”
小沙弥看身高不过十二岁岁,但声音却很尖。
江景心安。
两人继续走着,很快便到了一座石室,门口雕刻有孔雀佛母破腹图,佛母嘴角勾起,慈眉善目,但眼眸中,却又明显露着难掩到极致的痛苦。
模样有些怪异。
咚咚,敲门。
三声过后,巨大石门应声而开。
那是一座宽敞的石室,上方穹顶以琉璃装饰,采光极好,室内墙壁则是一幅幅彩绘的大型壁画。
诸如九色鹿救人,佛陀舍身饲虎,雷公挥臂转连鼓之类。
不过与石门一样,有些诡异。
那九色鹿救人,而脚下尽是为奴为仆,跪拜的凡子;佛陀坦露胸怀并未饲虎,而是在食虎;而雷公转连鼓,鼓面竟是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
一切都显得荒谬而悚然。
除了穹顶之下,沐浴阳光的老僧,慈眉善目,低念佛经,宛如真正佛陀临世,镇压一切妖邪。
成了这满室阴暗中唯一的光。
“木心,今日非十五,你为何来此?难不成,事成了?”
老僧慢慢睁开眼,眼眸清澈如水,看着进屋的江景,沉声问道。
说罢,视线在其右膀之上停留了片刻。
没等其回答:
“看来是败了”
“师尊,慧眼无双。”江景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跪坐在老僧身前,
“那悟性最强之人,战力超过了我的想象,原以为凭借我隐藏的实力,可以趁机以正当防卫的理由,直接将其废掉,没想到.”
他脸上出现残留的惊惧,好似又回想起了武道室的那一幕。
“没想到其奸邪狡诈更甚,明明一身恐怖本事,但偏偏不外露,若不是此次相激,他恐怕会继续隐藏,直至真正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