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涉及黑海马一族家事,重要归重要,但难度其实不大,算是镀金,结果……
“下手的是一个紫级海族通缉犯,顶尖叛逃海人,虽然具体身份还不知,但紫级……老焰他……尽力了……”白须老人同样目露悲痛,摇头道。
“紫级叛逃海人,是啊,最少也是真君三劫,乃至四劫,甚至迈出那一步的高手,老焰又能做什么……”司徒绝叹息道,“这是一场意外,让儿去搜寻那丫头,结果真主没找到,结果碰到了头大鲨鱼啊。”
说到这,他竟然笑了。
白须老人,青巾男子,尽皆不语。
“据我所知,那人与平浪门的袁竹交情不浅,在船上时,后者还为其与让儿发生过争执……”司徒绝平静道。
“这……是的,不过平浪门那么回复,那袁竹也是被欺瞒,最后那人身份暴露后,同样将其打成重伤,左臂都被打断了,也是受害者……”白须老人眉头微皱。
“也是受害者?他袁竹失掉的是手臂,而让儿他们丢掉的则是生命,你跟我说,都是受害者?”司徒绝转过身,脸上满是厉色。
“我会向徐天州那边要求一个答复,不过想要一命偿命,估计不现实。”白须老人继续道,“那个紫级叛逃海人如何处理?”
“此事伱跟进,无论如何,让平浪门吐点好东西出来。”司徒绝平静道,“至于那叛逃海人,呵呵,紫级,好了不起啊,是我惹不起!
不过此事与黑海马一族有关,便让他们调查调查,这位过江龙究竟是谁,既然上了通缉令,对方出手追杀,也是理所当然吧。”
“行,这个可以有,交给我吧。”白须老人略作思考,发觉没有疏漏,点头道。
司徒绝没再说话,脱下身上的衣服,蹲下身子,将衣服盖在司徒让的身上,沉默数息后,起身离开。
离开金象号后,林末没再耽搁,循着海图,直接化龙赶路。
平常赶路,自然没有像在百离岛一般,施展大灭状态下的黑龙真身。
但即使如此,普通形态也有百余米,于天空中疾行,速度比金象号快了数倍。
赶路的途中,林末发现,此时的七海,的确如袁竹所言一般,乱了起来。
就如同暴雨之前的宁静一般,是统一前的混乱。
各处海域,几乎都可以遇见海盗存在。
所遇岛屿上,不时发生激烈的武夫争斗。
到处都透着一股混乱的气息。
好似都知晓要大洗牌般,一个个暗中增加着自身的筹码。
林末没有插手,也没有停留,只是速度再度加快。
此时的他看来,这些争斗都如小儿嬉戏,一切毫无意义。
但却明确显示着那欲来的风雨。
所以,他更为迫切地想要回去,以免出现一些令人不喜的意外。到时候又是诸多麻烦。
而如今一行,虽是意外,过程极其曲折,但结果却尤其圆满。
林末打算回归后以崖柏岛为中心,真正稳固自身根基,就此立足,坐看纷乱的风雨。
之前的他实力不够,但现在,他却已经有所把握了。
此时的他,身上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增加。
这便是他面对一切的底气与决心。
七海,崖柏岛。
崖柏山上,器物阁。
静空和尚跌坐在门口的禅垫上,身材较之以前,更为瘦小。
此时身着一灰白色僧袍,没有像以往般闭目沉睡,而是手持衣蛾紫色木鱼,轻声敲击,嘴唇微张,低声诵着经。
天边夕阳落下,霞云被染上红色,晚风吹过,带动他垂在胸前的胡须微微拂动。
“沙弥,罗汉,菩萨,佛陀,大觉……回首如烟,皆是梦幻泡影……”他看着已经无人的器物阁,将最后金刚本正经的诵完,轻轻起身。
他是如今灵台宗灵台一脉中资格最老之人,同辈尽归于无,只余他一人。
作为上一辈硕果仅存的高僧,孑然一身,最大的爱好便是守着器物阁,平日里不问世事,只等岁月过去,生命流逝。
只是在那灵台一战后,肉身亏空,寿命无多的他,反倒不再喜像以往般假寐度日,更习惯如幼时般念经诵文,
再看着像当初他一般的年轻弟子,进出器物阁,追寻自己的法,自己的佛。
这样的生活,甚至于仿若使他回到了当初,回到了与师尊,师兄弟一同修行,从沙弥,到罗汉,再到菩萨。
随后证就佛陀的岁月。
“只是大觉……”静空脸上出现些许憾色,不过转瞬却消失不见。
“还是留个门中弟子吧,我的佛,应当是修到了。”
静空缓缓起身,佝偻着身子,看着天边落下的夕阳。
从中好似看见了自己。
“恭喜静空师祖证就心中大觉,佛法更进一步,真是可喜可贺。”
忽然,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
下一刻,黑点消失。
器物阁前,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轻声叹息。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五官俊美,一头黑发披肩的高大男子。
身上披有黑金袈裟,一看便不是凡品,很具佛性,只是与男子衬托,却不知为何,多了抹阴沉与霸道。
“……小清凉?!”
静空闻声之时,下意识毛骨悚然,身体生起应激反应,只是看清来人后,顿时心中久违大喜。
“师祖。”林末同样嘴角勾起,看着眼前枯瘦跟个柴火,只达到他胸前的老人,认真行了一佛礼。
静空此人他其实接触并不多,但对方却是为数不多真心诚意对他好,不计回报般对他好之人。
在其身上,林末感受到了宗门的温暖,传承的更替。
就如同当初的大伯林远天一般。
“这段时间,你……你去哪了?”静空和尚面色复杂地问道。
“因为一些意外,出了趟远门。”林末柔声解释道。
他不愿多提海渊的经历,一旦牵扯出赤鲧,伊旭娜等人,那便是让对方担心。
“远门……无论如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静空没有多问,反而发自内心地笑道。
林末点点头,看着身后的器物阁,看着山下的宗门景色。
明明离去时间并不算多久,却给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这段时间,师祖,你们辛苦了。”
他轻声叹息,感受到静空更加孱弱的气息,再次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