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义无反顾扑向火焰的飞蛾,然而还未接近那抹温暖,便结束了。
嘭!
一团血花炸开。
只见赤玉圣身躯不断崩解,最终湮灭为灰灰。
“仇恨之花,只会枯萎于死亡之地。”林末看着漫天地玉光,缓缓张开手。
犹如沐浴。
然而那声势骇人的玉光,还未靠近他的周身,便也消弭了。
啪啪啪,啪啪啪。
这时,一阵鼓掌声响起。
居然是象王大汉在拍手。
“好!杀的好!没想到道友居然是长生道脉,兼修死魂一脉。”他大笑,随后笑容慢慢隐没:
“黑山道脉象王见过阁下,虽不知阁下名号,但你不该杀黑玉圣与赤玉圣,这两人在这太阿山脉,身负要职。”
“要职?”林末看着眼前的大汉,摇摇头,“你要替他们报仇吗?”
“你碍了大事,许多人都要找你的麻烦。”象王摇头,伸展着筋骨。
“我明白了……”林末点头。
“……”象王一愣,视线再度看向林末,面色稍缓,“道友与老象我一同见此地的主持人,只要能弥补幽冥三圣的空缺,一切都还好,
当然无论如何,应当都会受到问责,毕竟私自跨界而来,屠戮同道一事,已成定局,不可挽回。”
若无必要,他也不想动手。
眼前这莫名出现的长生一脉道人,实力有些诡异。
“过去无法挽回,错误需要更正。”林末沉默了下,缓缓开口。
“任何人犯了错误,都需要接受惩罚……即使是我也不能例外。”
象王哈哈大笑,“道友想说什么?此事虽需要注意,但无需太过在意,你的实力很强,会有大用。”
“我的意思是……”林末周身,无数黑烟不断蔓延涌出。
顷刻间,便将周围数万米覆盖,犹如于身后,凝结出一方巨型的黑色湖泊。
湖泊之上,黑烟之中,好似藏着什么东西,
投下一片巨大狰狞的阴影。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为我的错误,接受惩罚了,那你呢……?”
林末身后的湖泊中,阴影越加凝实,下一刻,一道数百米,不!更长,几乎超越尺度概念的狰狞黑佛从黑湖中伸出手,慢慢升腾而出。
其面露笑意,身上缠绕九首恶龙,大肚皮上则是无数血口与血目,下半身半倚在黑莲之上。
那赫然是林末凝结的法相-九龙吞寂千目魔罗大灭法相!
林末身后那恐怖的巨大法相彻底凝实。
怪异的线条,扭曲的肢体上,散出无数黑烟,随后进入他的躯体。
他张开手,黑佛直接溃散,随即与黑烟一同,与他体魄融合。
如浪潮的黑烟,一只三四米宽的灰黑色手爪伸出。
下一刻,黑潮骤然如镜面般,出现无数数十米长的巨大裂口。
“死!!!”
刹那间,一声恐怖近似道音一般的咆哮。
一道黑芒一闪而逝。
“老象等的就是你!”
象王好似早已做好准备,猛地一吸气,体型瞬间膨胀。
直接化作十余米高的巨人,背后生长出十数条粗大的肌肉象鼻,犹如血蛇一般,在身后不断蠕动盘旋。
“山觉—地动万象!!!”
他双手猛然相合,背后的十数条肌肉象鼻骤然插入大地。
轰隆!
大地瞬间剧烈震动起来,犹如在发生哀鸣。
下一刻,脚下大地崩碎,那些肉鼻激射出白色的气波,一道巨大扭曲的气息冲天耳起,
象王整个人骤然消失不见。
他骤然扑向前方的人影,身后十数条肉鼻,部分以白色气流提供动力,部分则如蟒蛇般朝前喷吐出黄色的怪异虚影。
轰!
还未接近,恐怖的气压凝为实质,犹如一座大山压下班,甚至使得大地都下沉了数寸。
黄色的怪异虚影,凝聚于象王双手,使得整个手掌化为石质巨印。
巨印犹如一座小山峰,投下巨型阴影,朝林末砸下。
忽地,林末抬手。
手掌豁然消失。
灰黑色,满是鳞片的大手向上,轰然冲向压塌而下的黄色山峰。
轰!!
无以计数的黑烟,自身上激射而出,犹如触手般,将山峰缠绕。
“何等恐怖的力量,居然快比得上黑山一脉的老象我了。”
淡黄色山峰上,不知何时,象王居然与山峰融为一体,只有脑袋露出顶端。
“可惜……身躯未曾蜕变,你根本未曾洞冥,凭什么敢和我斗!”
象王面露狰狞,自身双鼻处猛地吐出黄色的雾气,一下喷薄于山峰之上。
呼!
同时间,淡黄色的山峰,两人脚下的大地,犹如活过来一般。
黄土蠕动,不断有尖峰怪刺探出,化作一条条粗大的象鼻,犹如巨蟒张开血口,露出獠牙,寻见猎物,猛地出击。
速度快到极致。
瞬间便将林末周身缠绕,一条接着一条,囚禁捆绑。
顿时于空中,凝结出一颗直径达到数十米的黄色土球。
象王视线穿过缠绕象鼻间的孔隙,看着四肢被土石禁锢的林末。
结束了。
唰!
他的脑袋猛地缩进山峰之中,随后脖颈拉长,犹如游蛇般在土块中游动,
眨眼出现在林末身前,张开嘴,朝其脖颈咬合而去。
咔!
忽地,只见对方微微抬起头。
似乎看见了他。
噗!
一声脆响。
象王于土块中急速游动的脑袋,猛地僵直在土球之中,静止不动。
下一刻。
悬于空中的土球外,一层层石块开始断裂,开始朝下坠落。
他只感觉浑身剧疼,视线中的一切,开始失去色彩,开始模糊,
唯一清晰的,则是依旧被禁锢的对方,那双不断转动的风车状眼瞳。
疑惑,不解,痛苦,无数的情绪同时爆发。
不待他多想。
轰!
他身后的本体山峰,从底部一直到顶端,彻底炸裂崩碎。
在崩裂的隆隆声中,一棵数千米之巨的巨型黑树缓缓升腾而起。
林末周身的石块不知何时也坠落了。
他神情宁静,脚下出现一条粗大的黑色枝丫,树杈尖端,则不断滴落着淡黄色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