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叹了口气。
难怪这个走向和之前看到的那个未来不同。
看来正是因为老道士亲眼看到了之前还和自己喝茶饮酒的老不周山刹那之间化作了十大巅峰道果境最强,而后踏破空间,一瞬亿万里,直接离开人间,前往大荒,单手撑天拄地,可做挟山超海,周游六虚的事情而心中触动。
这才做出了和原本的命运轨迹不同的决定。
或者说,
是提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看来因果干扰命运,但是因也是果,果又作因,因果循环,无穷无尽。
做出一个改变,也或许会因为因果连携的原因,又导致出现了其他许许多多并没有预料到的巨大变化,卫渊对于因果和命运的感悟越发进了一步,而后隐隐然似乎有着一种,靠着因果感觉和戳碰到了另外一种法则的错觉。
卫渊收摄其心。
看着张若素,思考许久,还是道:
“……我确实是有一种方法,可以帮助你完成锚点,但是这一种方法,极为地危险,哪怕是我也没有办法能够保证你的安全,你很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直接陨落,而若是真灵蒙昧,不生道机的话,也有可能直接死于那个时代,而你的肉身空留在这里。”
老道士大笑,而后起身再拜:“固所愿耳!”
………………
龙虎山,天师府,道门的诸多稍有道行的道人们都汇聚在了这里,他们围绕着那位传说和名号流传了一百余年的老天师,听到了一桩前所未有的离奇法门,而黑猫类都有些不安地上下跳着,张若素点燃了一根香。
香气鸟鸟升起来。
燃得极为慢,这是他用自己的一缕魂魄点的香。
当这香燃烧焚尽的时候,也是道人死去的时候了。
黑猫类难得粘人。
张若素揉了揉类,将黑猫类抱在怀中,而前面卫渊注视着眼前的老迈道人,道:“……留下锚点,此事随机,而你也不可以有记忆,相当于和我一般地转世,否则的话,你一旦改变某些东西的话,可能会遭遇巨大的冲击反噬,到时会真灵溃散,魂飞魄散,连我也没有办法。”
“这一次只是要让你在过去留下锚点。”
“但是也要顿悟,勘破过去之谜,以求论道,若是没有能得道的话,会直接死于过去。”
张若素反倒是大笑:“原来如此,以我为主,留在过去一锚点,老道士我倒是好奇,究竟是我魂入了过去成为了‘他’,还是这个锚点‘他’转世成为了我,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白发道人道:“那不都是你吗?”
“是你在此,寻道而去,他是你的分身,他是你的一念,你是他的原初,也是他的终点。”
老道人大笑不已。
对旁边的晚辈们道:“我若死了,将这身躯焚烧,撒入龙虎山中即可。”
“到时候也算是陪着你了。”
他拍了拍黑猫类。
最后盘膝而坐,双手搭着膝盖,曼声长吟:“天地无私日月长,人生大道本平常。
不知造化何为者,只在乾坤一气忙;阴阳运转无停息,日月光华不改新,我今欲问长生诀,笑指南山第几重……”
他双手搭着膝上,魂魄已经腾空。
香气鸟鸟升腾而起。
白发道人站在前面,看着自己的老友离开,不知道此次是生是死,只是捻起一道法决,最后却也没有去看,只是任由其离开,人间自有缘法,却又何必强求,只是希望你这一次能够得偿所愿。
张道友。
不求力,不求法。
所求者,道果也!
………………
而在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一破落的农家出了个孩子。
孩子落地,不哭也不闹。
最后还是那接生的婆婆连续三个巴掌拍在了屁股上,这孩子才后知后觉地哇哇大哭,后天之气涌入身躯之内,浑浊了原本的先天之气,真灵,神思,乃至于记忆都逐渐地模湖化了,最后也遗忘了自己是谁。
“取个名字,叫做二狗蛋,好生养!”
那接生婆一句话给定了这个名号。
当然,哪怕是破落的家里也得有个大名。
要不然出去了,往后成婚,总不能说隔壁村儿张二狗吧?这算是什么?
村子里有个逃难来的书生,百岁抓阄的时候,大户人家用的是书卷,剑,玉佩,这农家院落里面,却是什么锄头,镰刀,还有粮食,最后还放了个干巴巴的果子,勉勉强强凑够了一圈儿,年幼的孩子在父母遗憾的目光里面,路过了锄头。
父亲遗憾不已道:“啊呀,不是个种地的好手。”
而孩子也掠过了一支笔。
这让那个书生也比较失望。
“不是读书的苗子啊。”
最后连庄稼都掠过了,哎哟喂啊,这岂不是连个吃饱饭都做不得了?众人懊恼,拿不起锄头练不了拳,吃不得庄稼饭,读不得圣人书,可这个孩子最后竟然死死抓住了一个已经干巴巴的梨子,任由父母的喝骂,还有轻轻拍打都不放开,死死抓住。
‘此生所求,唯一道果天机!’
那孩子死死抓着。
书生笑着摇头道:“果子就果子,上山采果子也算是个活路,名字的话……”
来这里蹭饭的穷秀才没有多少的文采。
说不出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道理,这果子是刺梨也不是桃子。
最后只得道:“索性就叫做张果好了!”
“啊,张果,这个名字………不好啊。”
老农父亲觉得这名字不好听,比不过旁边几家人家什么柳吾之类的好听。
书生吃饱喝足,笑着离开道:“啊呀有什么不好的?!哈哈哈哈,我看这个名字,可好呢,小时候就叫做二狗蛋,大点儿就叫做小张果。”
“老了呢,老了的话也好说,就叫做老张果,额不好听?那换一换,老了就叫……”
“张果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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