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盘坐于老龟之上,已经能够隐隐感觉到了一桩大因果已经缔结,阴阳的涟漪开始再度扩散,哪怕是有着玄黑浊世旗的镇压,此刻也已经完全没有办法阻拦了,那种狂暴的状态,几乎如同海啸一般.
卫渊看着眼前不断涌动出来的阴阳涟漪————
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只是在山里面猫着腰都会缔结这么多的因果?
这不科学。
也不玄学。
伴随着因果的加重,卫渊这一个分身也会变得更强大,同时也就代表着越发醒目越发容易被那阴阳大劫所察觉到。
大概就是,卫渊明明已经从阴阳之海中离开了,而又因为是一缕神念所化,在阴阳之海这个死物的判定之中极为微弱,所承接到了的阴阳法则冲击很少,几乎可以算是娱乐级别的。
但是现在因果变多,这个分身的实力在提升,在阴阳之海的领域内也就越发地显眼起来,就导致了落下来的阴阳涟漪在不断地暴涨,卫渊搡着眉心,看着眼前的阴阳法则————
只要被淹没,他这一具肉身怕是当场化作阴阳二气,而后本身也会重新回到阴阳之海当中,直面大劫,他还不想要在等待八仙的时间里面泡在阴阳之劫里面。
可惜眼前的阴阳之劫的速度涟漪,已经快到了连那龟蛇都吞不下去了。
而卫渊也不打算再去养其他的异兽。
多一个异兽,就是多一份因果了。
多一份因果,就会导致涌过来的阴阳法则涟漪数量再度地暴涨。
此消彼长,永无安宁之日
卫渊瞥了一眼虚空之中残留下来的阴阳二气,索性摇头,自不去管他。
只随意拿了颗豆子,用了一个黄巾力士护身咒。
把手里面的玄黑浊世旗交给那黄巾力士去拿着,以此镇压住现在周围泛起的阴阳涟漪,然后自己则是空出两只手,都用来破解眼前的阴阳法则,而不是如之前那么优哉游哉,只用单手手指去破。
抬手又点破了一道阴阳之气,让那化作腾龙状态的法则涟漪崩散,化作了阴阳二气,龟蛇已经再没有余力吞噬,只得任由这两缕阴阳之气垂落下来,也或许是这样的事情做了实在是太长太长的时间了,对于拆解阴阳二气,卫渊几乎已经有了几分手熟之感,不再像是第一次遇到阴阳之气的时候那样头疼。
………………
山下————
如今只是秋日里,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偌大的秋雨,整个山上的树都落了满地的苦叶,粘连泥土,平地上行走都已经是颇为困难,何况是上山,人踩上去一个一滑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就会刺出满身的伤痕,狼狈不堪。
但是今日却还是有人在爬山。
其中一人做道门打扮,非但是不觉得辛苦,反倒是兴致颇好,朗声吟诵:「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是百年前的苏大学士的名词,而今用在这个时候,倒是恰到好处。
只是为他带路的兵士却是苦不堪言。
前次给山中的龟蛇塑庙,在那些士大夫眼中,本来就已经是yin邪祭祀的事情了,好在是因为他们显灵,解决了当地的病疫,这才让他们这些立庙宇的兵士们免去了一顿棍棒之灾。
但是,但是谁知道将军不知是脑门儿抽抽了还是怎么的。
竟然把这件事情当做我大宋的祥瑞吹了一顿,往上面送去了。
要命的是,将军吹了个牛,皇帝当真了。
更他娘的要命的是,皇帝当真了之后,还真的派人来这里勘察了。
这让这些兵卒们有点头皮发麻。
他们自家人知道
自家事情,哪儿有什么玄武啊,玄武是龟身蛇尾,但是自家之前看到的异兽可是两个的,更不必说,将军为了吹牛还说玄武经历过几千年的修行已经修成了人身状态。
娘也,苦也!
可要从何处去找一个人身真武回来?!
眼瞅着原本只是在军中乱立香火庙,了不得挨一顿揍的错误,很快就要直奔着欺君瞒上这种大得离谱的事情狂奔而去了,这带路的汉子后背都发凉了,当即干笑着道:「道长啊,我看咱们还是下一次再来吧?「
「这山中之前才风雨大作。」
「想来也是这位真武爷不愿意路面啊。」
「再说了,这神灵祥瑞不是确确实实的吗?」
那道人微笑着看了这兵士一眼,笑着道:「官人之命,是要我去见到这位真武,然后为其塑像,怎么,这位是对官家的口谕有些什么想法么?没关系,说出来。」
悍卒听了头皮发麻,连道不敢不敢。
道人手中的拂尘一扫,搭在了臂弯,虽然看着年轻,像是个养尊处优的,但是脚步之健,竟然比那日日操练的悍卒更强几份,其本身乃是张家子弟,龙虎山上的年轻修士,本该是穿紫袍的。
每日在龙虎山上品茶论道,结交的都是达官贵人,名士雅客。
观紫气东来,看群星万象,好不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