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涿几乎是三两步跳上了自己的坐骑,怒喝了一声:“带五十骑,跟着我!”
他抖了抖缰绳,一路横冲直撞的奔出了凤阳城,然后沿着官道一路南下,带起了一阵烟尘。
官道本来就平整,奔马没有速度限制,速度远比马车快上很多,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之后,赵涿就在正前方远远的看到了十几骑,正护送着一辆马车奔向南方。
不需要太长时间,只要半天时间,这辆马车多半就会离开凤阳府境内,到时候赵涿,就再也管不到了。
此时此刻,赵禄那边还没有回话,赵涿不可能放沉毅离开,他扬鞭抽了抽自己胯下的坐骑,赶了上去,拦在了这十几骑面前。
拦停了马队之后,赵涿跳下自己的马匹,站在沉毅的马车前,对着马车深深低头抱拳:“淮河水师千户赵禄,见过钦差大人!”
马车里寂静无声。
驾车的是邸报司的司务骆勇,这位骆司务是在朝有官职的,底气相对也足一些,他看着赵涿,喝道:“知道是钦差车驾,还敢横马拦车!”
赵涿的目光,死死地看着车厢,见车厢里依旧没有人说话,他犹豫了一下之后,缓缓半跪了下来,低着头说道:“钦差大人,末将布置不周,以至于钦差大人受惊,末将罪莫大焉。”
“请钦差大人随末将回凤阳去,末将一定与钦差大人解释清楚。”
马车里依旧没有人说话。
骆勇把头伸进了车厢里,片刻之后,他才探出头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涿,开口道:“赵将军,钦差老爷说,你布置不周尚且要了它半条命去,要是布置周全了,他岂不是要死在凤阳?”
赵涿面色微变,微微低头道:“大人,这其中…”
“有天大的误会!”
车厢里的沉毅,依旧不说话。
骆勇把头伸进去,片刻之后又伸出来看着赵涿,咳嗽了一声之后,开口道:“赵将军,我家钦差说了,这件事清清楚楚,没有什么可误会了,他现在受了伤,要回建康养伤去。”
“你们今日要是拦了钦差车驾,那就是跟朝廷作对,跟陛下作对!”
骆勇顿了顿,低喝道:“钦差大人已经行文松江府的沿海都司,沿海都司正在派兵过来接应,赵将军莫非,真的以为赵家在凤阳,能够无法无天不成?”
赵涿依旧跪在车前拦着,他没有理会骆勇,而是看着车厢,一言不发。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听见沉毅的声音,
这会儿,他不禁有些怀疑,难道沉七真的被这一场大火,烧成了重伤?
想到这里,赵涿缓缓站了起来,看向骆勇,目光幽幽:“兄台如何称呼?”
骆勇昂着头:“钦差行辕骆勇。”
赵涿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骆兄,如果是钦差大人说话,赵某自然无不听从,但是现在钦差大人一言不发,本将怀疑你们这些人,绑架了钦差大人,意图不轨!”
说罢,赵涿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五十多骑立刻围了上来,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骆勇见状,冷笑不止,没有说话。
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里,沉老爷有些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少将军…真是威风啊…”
听到这个声音,赵涿心里一紧,竟然下意识的又跪在了地上。
“淮河水师赵涿…”
他脸色难看,微微低头。
“拜见钦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