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恩师。”
燕京南城门,名动天下的大小沈两兄弟,对同一辆马车躬身行礼。
马车,沈章与陆夫子,结伴下了马车,两兄弟一人一个,上前搀扶住了两个老人家。
岁月不饶人。
此时的老父亲沈章,已经六十岁了。
而陆夫子,更是年近七十。
二人结伴从江都而来,下了马车之後,因为一路颠簸,都有些不太受的住了。
沈毅兄弟二人搀扶着他们的时候,沈家的第三代,以沈渊为首,都毕恭毕敬的跪地叩首行礼。
“拜见大父。”
“拜见师祖。”
沈渊则是低头行礼:“外公。”
两个老人家连忙抬手,都开口笑道:“快起来,快起来。”
等一帮小孩子起来之後就,陆夫子看着沈毅,摇头道:“天气也冷了,干什这兴师动众的出来这多人?再冻着孩子们。”
沈老爷微微低头,笑着说道:“再冷,也该出来迎一迎长辈,再说了,他们自小没有怎吃过苦,吃点苦也是应当的。”
沈章从怀,掏出一把散碎金子,招呼孙子辈过来,一人手塞上一块金子,笑的合不拢嘴。
沈家当年分家之後,沈章这一支过得相当凄凉,尤其是妻子病逝之後,父子三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他这一枝开枝散叶,并且成为了沈家最强壮的枝干,他心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不过,现在也就沈章一个人认为他的两个儿子,还长在沈家的主干上了。
事实上,不管是沈毅还是沈,都远远超出了沈家这个家族所能限量的范畴,不要提做了十几年“燕王”的沈毅,便是大九卿的沈,在江都也是天一般的存在了。
师徒俩聊了会天之後,陆夫子看向沈,问道:“子常如今也位列九卿了?”
沈微微低头道:“回恩师,学生侥幸,已经主持礼部了。”
“好,好好。”
陆夫子老怀大慰,他看着沈毅,笑着说道:“老夫这一辈子,碌碌无为,当年在朝廷做了十来年官,也就是做到五品而已,如今教出了一个一品官,又教出了一个二品官。”
他拍了拍沈毅的肩膀,开口笑道:“死而无憾了。”
沈老爷正色道:“岳父大人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青雀她已经在家准备饭菜了,咱们不要在这耽搁,有什话,到家再说罢。”
说着,他扭头看了看满面红光的老父亲,笑着说道:“爹,您也上车,咱们回家再说话。”
沈章不住点头,笑着说道:“好好好,回家再说。”
两个老人上了马车,沈指挥着後辈们也都各自上车或者上马,只有沈毅,踱步来到了队伍後面的一辆马车,找到了正驾着车的一个中年人。
说是中年人,其实已经不太算得上中年了,毕竟他也已经四十好几岁,接近五十了。
“三哥。”
沈老爷呼唤了一声,看到了後者躲闪的眼神,他摇了摇头,开口笑道:“怎生分了?也不到前面去说说话。”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毅的三堂哥沈陵。
沈陵这个人,本事不大,也没有什野心,早年跟着沈毅在建康闯荡了一两年之後,自己就熄了心思,回江都老家去了。
不过他虽然没有太大的能耐,但是这些年把江都沈家打理的还不错,至少没有给沈毅添什麻烦,但是此时此刻,当年的兄弟俩,身份差距已经太大太大,大到自小照顾沈毅兄弟俩的沈陵,甚至连上去搭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陵摇头笑道:“看到你们在跟四叔说话,我就没上去凑热闹。”
“三哥。”
沈也迈步走了过来,对着沈陵微微低头行礼。
当年的沈三郎,如今的沈家三老爷闻言,忍不住眼睛有些发红,他看向沈,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子常…”
沈笑着问道:“怎三嫂没有一起来?”
“路程太远。”
沈陵摇头道:“我们家,只我一个人来了。”
说话间,沈渊与沈周兄弟俩,还有沈瑛,也都上前来,对沈陵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