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是不是看朕现在的情况还不错,看起来挺精神的?”
“朕其实,已经没有什力气了。”
皇帝神色黯淡下来,把手伸向沈毅。
沈毅伸手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心一惊。
皇帝陛下的手上,已经没有什肉了!
几乎全是骨头!
洪德帝虽然不胖,但是从前,也算不上瘦,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是现在,脸上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身上的肉,已经少了太多太多了!
“朕这几年,胃口都不太好,吃不下什东西了。”
皇帝静静的说道:“太医说,朕好生调养的话,或许还能有个三五年时间,但是要是一个不好,可能就在旦夕之间。”
沈老爷呼吸急促了一些,低声道:“陛下,许复从西边,带回来了不少西洋人,其中就有一些西洋医生,臣这就给他写信,让他带着西洋医生进宫来,给陛下您瞧瞧看看。”
洪德皇帝欣然点头:“好啊。”
“看看外来的和尚,好不好念经。”
听皇帝答应的干脆,沈老爷才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尴尬。
这不是什小事。
这个时间点,西洋医生的医术,未必就比太医们强多少。
而一旦出了问题,说不定後世之人,又要把责任,推脱到沈毅头上。
皇帝陛下思考了一下,开口笑道:“还是朕给许复下秘诏罢。”
沈毅摇头道:“臣给许复写信,先让那些西洋大夫进京来,跟太医院的人沟通交流一番之後,陛下再下诏不迟。”
皇帝微笑点头。
“那就这定了。”
…………
山海关大营。
小侯爷沈渊,领着一众家将还有夫人,抵达山海关大营的时候,正巧淩肃与苏定两个人都在,而且正在大帐之中议事。
他们是在换防。
此时淩肃已经接到朝廷的秘旨,准备领兵南下,驻紮密云,而苏定所部的先头军队,已经抵达了山海关。
知道沈渊到了,两位大将军都亲自迎了出来,对着沈渊抱拳行礼。
“小侯爷。”
“不敢,不敢。”
沈渊立刻低头还礼,笑着说道:“淩伯伯苏伯伯,你们怎都在这?”
淩苏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苏定开口说道:“小侯爷,我奉朝廷旨意,调防到山海关,淩大将军则是调往他处。”
沈渊有些好奇,问道:“淩伯伯调往哪去?”
淩肃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旨意上说要保密,朝廷只有陛下与沈公两个人知道。”
见他这说,沈渊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笑着说道:“我也是带着朝廷的旨意来的,让山海关大营这,调十个千户营给我,我带到高丽去驻防,现在山海关大营换防了,不知道是二位伯伯,哪一个调兵给我?”
“我罢。”
不等淩肃开口,苏定便抢先说道:“苏某的兵,正在陆续赶到这,过几天就能抽出十个千户营给小侯爷。”
淩肃张口想说些什,但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事,我就不跟安邦兄争了。”
“不过山海关这的武库还有马匹,小侯爷可以任意挑选十个千户营的配给。”
沈渊咧嘴一笑,深深低头抱拳道:“如此,谢谢两位伯伯了。”
淩肃上前,拍了拍沈渊的肩膀,开口道:“小侯爷,当年就是沈公带着我们,一路将朱真人赶了出去,朱真人一定恨沈公入骨,你到了那去,虽然是在高丽国境内,但是朱真人知道你是沈公的儿子之後,说不定哪天,就会奔着你去。”
“务必要当心。”
苏大将军看向沈渊,开口道:“这些年,我军中养出了一些鸽子,传信不太准,但是传递信号已经够了,小侯爷到时候带十几只到那去,一旦出了问题,便在腿上绑上红绳,全部放飞。”
苏定默默说道:“我这只要瞧见五只以上,便立刻发兵。”
“三日之内,骑兵一定能赶到战场。”
这话说的实在,沈渊忍不住再一次低头,真情实意:“小侄拜谢苏伯伯。”
苏定摇头:“是我应当做的。”
沈渊对着两个大将军笑了笑,开口道:“两位伯伯这几天,应该都要在山海关罢,正好,一些领兵上的事情,小侄还要向二位伯伯多多请教。”
淩肃哑然一笑:“沈公用兵如神,小侯爷反倒来找我们学了。”
苏大将军则是想了想,然後缓缓说道。
“苏某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