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句话,让太子殿下吓得眼皮子直跳。
他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毅,半天才咽了口口水,开口问道:“叔…叔父,是父皇让您过来的?”
沈毅摇头,不过并没有否认,而是淡淡的说道:“我不能说。”
“看样子,殿下是真的试图调换宫廷宿卫了?”
大陈的京都禁军之中,分出了差不多一个卫所的兵力,留在京城,作为皇帝的禁卫。
而这些禁卫,一般由勳贵的子弟充任,余下的则是要经过严格的筛选,要求家世清白,三代之内都不能有犯罪记录。
而这支禁卫,也是皇帝最後一层衣甲,谁都不能动。
太子殿下深呼吸了一口气,连忙拉着沈毅坐了下来,低声道:“叔父,您听我解释,事情是这个样子。”
“前段时间,禁卫的两个百户营因为口角争斗了起来,最後还产生了械斗,伤了十好几个不说,还有两个重伤,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但是禁卫的人数不能少,事情报到我这的时候,我只能让禁军再选人充入禁卫之中了。”
“天地可鉴。”
太子殿下慌慌张张的说道:“选拔禁卫的过程,我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这件事中书几位宰相,也可以替我作证,叔父…”
他低着头说道:“侄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内廷宿卫啊!现在父皇躲着不见人,只有您能见到父皇,求您转告父皇…”
“侄儿真的是冤枉的!”
沈老爷上下看了看太子,然後轻声笑道:“太子殿下,这种时候就没有必要装傻了罢,事情到底是什模样,殿下应该比我更清楚。”
“禁卫中的两个百户营,是怎打起来的?”
“事後负责选拔新人禁军将领…又是谁?”
沈毅默默说道:“要是事情不反常,这件事情惊动不了殿下家的大人,禁军那位将军,是去孙家吃过饭的罢?”
太子殿下脸色微变:“叔父,这个我真不知情…”
“殿下要是不知情,那就更糟糕了。”
沈老爷两只手拢在袖子,轻声说道:“那就说明,殿下坐在这个位置上,却对孙家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们甚至会打着殿下您的名义,去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想而知,有朝一日,如果他们有什异心,殿下也反抗不得他们,只能被他们裹挟。”
沈老爷两只手拢在袖子,看向太子,笑着说道:“殿下想好怎回话了吗?”
太子抬头看着沈毅,讷讷不语。
沈毅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看来,这件事殿下是知情的。”
太子殿下都快要哭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咬了咬牙,开口道:“叔父,我跟您说实话罢…”
“前些日子,他们找到我,说是想要将几个勳贵家的子弟安排进禁卫之中,我没有细想,就同意了…”
“这事…”
他苦着个脸:“我没想到会闹的这大。”
沈老爷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夥子了,哪怕是二十年前,太子的这种说辞,也瞒不过他。
很明显,这件事的原委不是向太子说的那样,能够触碰到禁卫,一定是他跟他那些“狗头军师”们,详细讨论过的。
这件事如果悄无声息的做成了,那太子殿下一定会继续做下去,用自己的人,开始慢慢替换掉禁卫的一些基层将领,从而完成对禁卫的掌控。
而如果被发现了,那就是眼下这一套说辞,听起来似乎只是小问题,没有什大错。
见沈毅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太子殿下忍不住有些心虚,他低着头说道:“叔父,我等会便进宫去,向父皇当面请罪…”
沈老爷微微摇头,轻声道:“殿下,这事陛下既然装作不知道,那殿下就也要装作陛下不知道。”
“一旦陛下那知道了,可能事情就会不好收场了。”
沈毅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也知道,我现在在京城,差不多是个闲差,没有什确切的职位,我无权管殿下的事情,更无权插手禁卫。”
“因此我今天过来,只是向殿下说说闲话。”
沈老爷微微低头道:“殿下可以理解为,我给殿下提了个醒,我走之後,殿下只当我没有来过。”
说到这,沈某人欠身拱手道:“若是殿下觉得,我今天冲撞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