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时似乎有一抹动容，但又很快压了下去，冷声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p>
墨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指微微蜷缩，避开程锦时的目光，“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了，再深究出来没有意义。”</p>
“您不说没关系，我会自己查。”</p>
“查？查出来又能怎么样？！”</p>
墨老爷子倏然震怒，高声反问。</p>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p>
我被他突然的反应吓到，程锦时状似随意地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像是在告诉我“没事”。</p>
他看向墨老爷子，语速缓慢，字字清晰，“查出来，当然是冤有头债有主了。”</p>
墨老爷子压下声音，“你母亲的死，是生你时难产，大出血导致的，你一出世，你母亲就没气了。”</p>
他说的，和墨砚之之前所说的，一模一样。</p>
但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p>
倘若真相只是这样简单，程锦时不可能这么怀疑。</p>
程锦时默不作声地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覆下，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p>
墨老爷子以为他是信了几分，又接着说道：“你足够聪明，杀伐果断，但处事又有泾渭分明的底线，我的确有意把墨家交给你，前提是，你要先回到墨家。”</p>
“我不会回去的。”</p>
程锦时再次没有犹豫地拒绝。</p>
墨老爷子扫了我一眼，“因为这个女人，还是因为那两个孩子？”</p>
“和他们没有关系，我只是没心思蹚墨家的这趟浑水。”</p>
程锦时淡声回答。</p>
我理解他的意思，程家都有这么多恩恩怨怨，更别提墨家这样的百年家族了。</p>
墨家确实权势遮天，不少人都想巴结。</p>
但里面藏污纳垢、人心叵测的，一旦接过来，就是个烫手山芋。</p>
我丝毫不怀疑程锦时有接手的能力，但他不想，必定是有他的考量。</p>
而且我知道，多少都跟我和孩子有关系。</p>
他不承认，只是不想让墨家迁怒于我。</p>
墨老爷子掌管偌大的家族，自然也能猜到几分程锦时的心思，“两个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自然是可以跟你一起回来的，但你未来的夫人，家世必须与你旗鼓相当，才能不拖你的后腿，我已经有了更好的安排……”</p>
更好的安排……</p>
是叶雨情吧。</p>
我胸腔不禁有些闷。</p>
程锦时刷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墨老爷子，冷笑，“怎么？我还没回去，就插手起我的生活来了？我劝你少费心思！我和墨家以前没有关系，以后，也没有，请回吧！”</p>
“程锦时！”</p>
墨老爷子一声厉喝，也站了起来，拐杖在地上杵得笃笃作响，“我是你外公！你就这么和我说话？！”</p>
程锦时面无表情，重复道：“请回吧。”</p>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权势，你却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轻易放弃？！”</p>
墨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斩钉截铁道：“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件事都没得商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