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分钟的最后一秒,楚子航一刀斩开了即将偷袭向恺撒的第三只死侍,来到恺撒的身后。
楚子航和恺撒背靠着背并立,两人面对着虎视眈眈的三只死侍和如潮水般的敌人们。
“怎么解决?”恺撒头也不回的朝楚子航问,“是仁慈一点还是用更省时省力的办法?”
仁慈一点的办法就是留下这些关东支部的部员们的性命,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就行了,并不需要大开杀戒,但要控制住战斗的力道、克制住自己的杀意对于恺撒和楚子航这种疯子学院培养出来的杀胚来说无疑费时又费力……毫不留手的杀死对手反而是省时又省力的做法。
“还是把这里的事情尽快解决吧。”楚子航的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担忧,“和这些死侍还有关东支部的敌人相比,我还是更在意路明非他们那边的王将。”
“你担心在王将的影响下,上杉绘梨衣会陷入失控?”恺撒问。
“不,比起上杉绘梨衣,我更担心路明非。”楚子航低声说,“我们都见识过上杉绘梨衣真正的实力,但其实我们都不了解路明非的真正实力,也不知道路明非真实的想法。”
“直到遇到王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路明非对某个人迸发出如此强烈的杀意。”楚子航顿了顿,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真的有人惹恼了路明非,说不定会发生某些比上杉绘梨衣的失控更恐怖的事。”
……
雨幕重重拍打在那些报废的车架与街面上,暴雨坠地的声音响彻夜幕,但夹杂在那些暴雨声中,酒德麻衣依然能听到那阵熟悉而诡异的梆子声。
酒德麻衣很确信这不是自己的幻听,因为她和路明非还有上杉绘梨衣不一样,她对于那道梆子声并不敏感,但此时那道诡异的声音入耳却是那么清晰,挑拨着人的神经……其实想要确定那究竟是不是王将的梆子声有个很简单直白的方法。
“路明非!”酒德麻衣冲着暴雨中的路明非大喊,“路明非!听得到我的声音么?王将已经被你杀死了!所有的敌人全都被杀死了!恺撒和楚子航那边也会马上结束!现在你们很安全,你可以带着上杉绘梨衣离开港区前往新宿区的高天原!再没有任何人会在路上阻拦你们!”
路明非一直在暴雨中缓缓行走,往这辆千疮百孔的兰博基尼而来,宛若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他的黄金瞳仍然没有熄灭,如同古窑的明火一样耀眼,观世正宗依旧被他紧握在手里,他的身上染满了敌人的血液,杀意就像磅礴的潮水一样凌冽……这是路明非在面对死敌时才会显露的模样,但眼下已经没有任何敌人了,路明非却依旧没有恢复正常。
路明非对酒德麻衣的叫喊声置若罔闻,只有在听到“上杉绘梨衣”的名字时,路明非的身形才滞在原地,稍稍的愣了愣……但这样的愣神也没有持续多久,仅仅在片刻后,他就继续朝着兰博基尼的方向走来,这说明他的意志已经濒临涣散了,路明非已经下意识地将视线里所有的人都视作有威胁的敌人。
这么说那段藏在暴雨中的音频的确是王将的梆子声,并且路明非的意志已经迷失在了这段声音中。
这是怎么回事?王将不是已经被路明非杀死了么?两只碎裂的梆子也静静躺在地上……这梆子声又是从哪里来的?
酒德麻衣想要从纷杂的雨声中辨认出这道梆子声的来源,是不是哪里还藏有自己未发现的敌人……然后酒德麻衣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梆子声似乎不止一道……而是很多道,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数不清的鬼影藏匿在黑夜的角落里,诵念着能够紊乱人心的魔咒。
看着越来越接近兰博基尼的路明非,酒德麻衣脸色一沉,她从便携式弹药箱里摸出弗利嘉麻醉弹,准备填装入手边的狙击枪里。
上杉绘梨衣还在她的怀里,路明非托付给她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上杉绘梨衣,面对已经敌我不分路明非,酒德麻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不过在这个距离用手边的重型狙击枪朝路明非开枪,即便是麻醉弹,那股冲击力大概也会在路明非的身上轰出一个贯穿身体的血洞。
就在酒德麻衣的注意力放在路明非身上时,她怀里的绘梨衣忽然冒出了头。
在这之前,绘梨衣的脑袋一直被酒德麻衣护在怀里,她的视线被遮挡,听觉神经也一直被麻痹着,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里,眼前的情况究竟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剧变。
不过绘梨衣也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她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那个朝这里走来、浑身染血、身上还冒着白烟的人影上……绘梨衣的眼睛逐渐瞪大,因为她认出了那道人影是谁。
感受到了绘梨衣在怀里的挣扎,酒德麻衣对绘梨衣低声说:“别过去!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sakura了!贸然靠近他的话会很危险!我在想办法……”
但绘梨衣挣扎起来的力量完全不是酒德麻衣能够束缚得了的,她从酒德麻衣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跳出了兰博基尼,往那个暴雨中的人影奔跑而去。
酒德麻衣依旧已经举起了枪口,在瞄准镜的视野中,失去意识的路明非已经向朝他跑去的绘梨衣扬起了观世正宗。
酒德麻衣的手指死死地贴在扳机上……一旦路明非有挥斩的意思,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